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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班后,老太太把我和前夫召集起来,说是为了我们才买的三室一厅的房子,现在房贷比以前房租高很多,她知道我们经济也不宽裕,为表示公平,每人交250美金。那时我上班还没几天,一个星期工时最多25小时,超市上班不比公司,你最多能上25小时,但人家未必给你这么多。我在前一个分店上班工时经常没分满。我时薪10刀,一个星期25小时不到;前夫时薪20刀,一个星期满满40小时。之前我挣的工资,我交了2个月房租,交手机账单,给孩子买吃穿用的东西,搬家时看老太太辛苦给她钱让她去餐厅开小灶(她却硬要拉着前夫和我们一起让我前夫选餐厅,很无语),给前夫饭钱和汽油钱,所剩无几。现在我青黄不接,老太太想起公平来了,我欲哭无泪。我说我还没上几天班呢。她说她知道,她也没叫我现在交,月底交也可以。我还能说什么。
这之前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对老太太更加寒心。我和前夫搬家前和好了,我儿子住一间房,我、前夫和我女儿住一间房。我女儿当时小,也没有买她的床,她的婴儿床在2017年10月搬回旧房子时卖了,因为没地方放。前夫晚上老是打游戏,严重影响我和我女儿睡觉,有天午夜我跟他吵架,我逼着他关了电视,我把女儿最后抱到我儿子床上她才睡着。第二早,前夫来报复,说要停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是挂在他的账号,1月份的账单他付的。我又气又急,初来乍到,一个人我都不认识,我也没还去店里报到上班,要靠手机导航才能找到最近的超市。新房子也没有网络(前夫是用流量打游戏),我只有通过手机才能上网,跟我的亲人朋友联系。他这么毒的报复,让我深感绝望,再加上一宿没睡,心伤心累,我完全控制不住情绪。他跟我发了短信就去了洗手间,我到洗手间门口用最毒的话骂了他一句,跟他说我现在就叫警察。我关起门,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手在发抖,电话通了,民警问我有什么事,我一直哭,好一会儿才能说几句话,把事情说清楚。老太太推开门进来,以为我报警说家暴,对着电话喊“你不要撒谎,他根本就没碰你”,“请出去,把门带上”,我真想对她吼,可惜吼不出来,我仍然在保持我最后的教养。没一会儿,两个民警到了。老太太护着他儿子,我还没说一个字,她就跑去跟民警说什么她儿子没打我啊巴拉巴拉,我就索性让她说,泪汪汪很无助地看着警察。警察果然让她闭嘴,要听我说话。我说前夫确实没动手,我们只是吵架,他想要动我但没敢动。我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果他停了我的手机,我无法跟外面交流,也找不到最近的地方,心残人也残了。我说我就想知道哪里有个地方能收留我和孩子, 我一分钟都呆不下去。民警看我抱着我女儿,我眼睛都肿了,他们同情我但是不建议我带着孩子去周边的流浪所。说我们既然感情不好,就分开。我说已经在协议离婚,只是还没判。民警也没辙,找前夫谈话后走了。大概是说让他把孩子带走,让我冷静下。前夫就把两个孩子带了出去。警察在的时候,老太太一有机会就替她儿子说话,后来听到我说“我公婆对我挺好的,对我孩子也挺好的,就那个男人对我不好”,她才停止给她儿子开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什么她儿子只是不知道怎么做丈夫。警察还没出门,老太太很不满的说“现在好了,才搬来这里,全街坊都知道警察来我家了”,她是在怪我给她添麻烦。我前夫老是半夜打游戏,笑、讲话声音都很大,她常在我面前抱怨,却从未当面跟他说一句,连发个短信让他注意点都很少。每次我们有争执,她明明知道是他不对,却只会在我跟前说他不应该那样。在这个家里,她儿子给她做点屁大的事情,她感激涕零;我呢,几乎都成她的左膀右臂兼棉袄了,到头来什么也算不上。
零下十几度,穿少了的我徒步40多分钟到新超市,身体冻得失去知觉,心彷佛没那么痛。找到店经理,我表示想立刻上班的意愿,店经理如我所愿,让我第二天就去上班,瞬间驱散我心中多日阴霾。回家的路上,我思考良久,老太太为他儿子说话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我现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快点自力更生,早点搬走。晚上,我跟老太太道歉了,承诺以后我不会再和前夫争吵。是的,不管他做多么奇葩的事情说多么难听的话,我忍。征得老太太同意,每周一三五我上班五个小时,她帮我看孩子;我也跟前夫商量,每周末两天,我也各上5个小时。天气寒冷,老太太大概送了我一次上班,十分不情愿,我就叫她不要送,我走路去上班。
实话说,老太太帮我看孩子,已经是给我天大的帮助,我十分感激,因此我隔三岔五会给她零花钱,一给就是我一天工资,但大多时候她转眼就买了玩具给我的孩子,我不喜欢她为我孩子花钱,可她不听。有时候她买全家的晚餐,我也会给钱给她。前夫未付抚养费之前,房租区区两百五,我要分三个星期才能付清,我和孩子的吃穿用大都是我买的,我要先保证我们仨的生存。一月才发290多刀,要不是我尚有少许之前的工资,付了房租几乎活不下去。老太太说好的,一个星期帮我看3天孩子,但每次到她看孩子的天数,她就极度暴躁,好像如临大敌,很多次我看她情绪很激动,对我儿子很不客气,逼得我不得不取消当天的工作,我很不安。于是5月离婚判决后,我就把工作日程改成周末两天上8个小时,留星期四上5个小时。然而老太太一有不舒服,就老说自己也许哪天倒地上起不来,不想吓着孩子。其实她除了咳嗽稍有加重、偶尔真的不舒服,平常都健步如飞声量如虹,跟两年前没什么两样。她感觉不舒服,是长期生活和饮食习惯不健康导致的,除了购物很少出去走动,从不运动,从不吃早餐,嗜甜食甜饮,喝咖啡和抽烟的瘾还特别大,查出癌症也并没有稍有控制。我知道她不想帮我看小孩,我就索性改成周末两天各上9小时,星期四也取消了。她还假装客气,说什么她还能撑得住,我说没事,反正少上两个小时班我也能生存,她已经帮我够多。
为了自力更生,我也是拼了,周末如果店里忙,我会请求加班,有时连班12个小时。长期失眠,上班全凭我的精神劲,下班走路回到家,我就瘫了,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一回到家还有2个孩子等着我。再累,也比在家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强。我的同事和店经理总感觉我在上班时有使不完的劲,又特别开心,他们哪里知道,我能站到店里上班已是费尽力气。工作,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自力更生的唯一指望。为了逃离老太太和她的宝贝儿子,我愿倾尽所有,奔跑如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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