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我并不在乎自己伤势轻重,只想知道那个舞女是不是嫣儿。明月也在我身边,供我饮水,我轻抿了一口,此时,瑜南也进了来,向我禀报这几天的情况。
我无心听取朝中大臣如何如何,问道:“那个舞女,如何了?”
“她现在在太子府中,只是那个舞女嘴硬得很,一直不肯说出幕后之人。”
“那,此人的姓名籍贯呢?”
“好像是叫烟……”瑜南一时若有所思,这个名字没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
我的心猛地跳动,甚至想立刻掀开被子,去找她。
“是叫烟雨。”
“烟雨?”我眉头一锁,躁动的双腿也安实下来,“只有这些吗?”
“是的,公子,只有这些。”瑜南有所犹豫,道:“不过……公子,在询问她时,我感觉她的口音有点像南方人。”
“南方人?”我再一次陷入沉思,嫣儿也是南方人。
“瑜南,随我回到太子府吧?”
“是。”
临走时,我便看见了桌上的糕点,明月回禀道:“这是徐娇小姐亲手做的糕点,特地叫人送过来的。”
“送回去,就是我最近的伤势不宜吃甜食。”说罢,便与瑜南出了乔府。
这次的行刺我猜不透几分,更不知此时是否与父亲有关,父亲做事一向谨慎不可能在自己的府邸做出行刺太子的事情,更不会在事后还留下舞女那个活口;但若不是父亲做的,乔家护卫都是层层选拔出来的,说句以一敌十这也是有可能的,怎么可能会容杂人混进了呢?而且,舞女的目标是太子,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刺杀地点呢?
太子府的戒备比先前森严的几分,侍卫们的巡逻的次数也多了不少,看来太子还是有所准备的。我直径去了太子府的大牢,见到了所谓的烟雨。
一身囚衣,血痕满布,头发也凌乱的不成样子,蜷缩着身子,蹲在墙角一处,显现出来的双手上也沾满了血迹,拥住了自己的双腿,十分无助,这与所说的“嘴硬”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形象。我示意打开牢门,想要看看烟雨的真面目,瑜南上前一步护住我,“公子?”
“无妨。”我低语道,示意瑜南退下。
我慢慢走近她,也顺势蹲了下来,摘去她发间的茅草。她微微抬起头来,我正对她那双眼睛,如此惶恐,但其眼下的单纯又极似嫣儿。
“你是谁?”
舞女依然保持着蹲下的姿势,眼神里有我捉摸不透的复杂,她突然埋下了头,我的眼睛捕捉也落空,只听她蒙蒙一声道:“刺客。”
“我是问你名字。”我问道。
“烟雨。”她依然不动姿态,正在这时,太子也来到了大牢,我急忙起身作揖道:“太子殿下。”
太子急忙扶住我,“瑾轩,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了许多,多谢太子殿下关心。”但胸口的燥热仍不禁咳嗽几声。
“这里潮湿,不易谈话,”太子扶住我的手臂,“来人,将此人带回厅堂审理。”
厅堂虽然不会乱用刑具,但是一旦用上了,那时招招要人性命,何况是护院侍卫的力度。
“太子殿下,”我微微鞠躬道,“不如让瑾轩审问,既然她伤的是我,请容我处置。”
太子殿下思量片刻后,“好,那就交由你处置。”
(四)
我将烟雨带回去之后,便把她安放在西苑的偏房里,并把明月和朝阳留下来照顾她。
毕竟我身上有伤,回到太子府,已让我耗费了大量体力,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养。所幸,这几日也可不用陪太子读书。夜晚,我并无睡意,便由着瑜南相伴,在庭院里四处走走,不知不觉我竟走到了西苑。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门口还有侍卫把守。
我凝望那扇门许久,耳畔不停传来嫣儿最后的那一句“轩哥哥,你会来找我吗?……”
我像是着魔了一般,直径推开了那扇门,屋里的人显然没有预料这时会有人闯进来,刚刚解开的衣服有瞬间披上,一声铿锵有力地问:“谁?”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转而坐在了凳子上,自己斟了茶,自语道:“江南的新茶,烟雨姑娘不妨也尝尝。”
“公子不会现在来找我喝茶的吧?”
“姑娘莫不是不知道是谁救了你吗?”我放下茶杯,转而看向烟雨,侧脸,像极了。
“那公子莫不知我是刺客吗?”说罢,便拿起茶杯的瓷片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自然是知道,”我丝毫没有紧张,“但姑娘若是想杀我,只怕前几日在宴会之上绝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了吧?”
“今夜,我只问你一事,”我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嫣儿?”
“不是!”她的回答很是决绝,立刻做出了反应,“我不是公子口中所说的嫣儿,公子若想玩乐,大可去烟花柳地之所。”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离开了,临走时叮嘱明月与朝阳,“若是烟雨姑娘有所需要,只要不出屋子都可尽量满足她。”
次日清晨,我便看见,明月提着药材前往了西苑,我不免有些担心,莫不是她的伤势严重了,我没有明说,便与明月一同去了西苑。
“这药是太医开的方子?”我问道。
“不是,是烟雨姑娘自己开的。”明月回道。
“可有什么问题?”
“没有,奴婢找太医问过了,是正常的伤药。”明月毕恭毕敬回到道,“这是烟雨姑娘给我的方子。公子请看。”说着便将方子递给了我。
我对医药也懂得一些,大致看了一眼,是没有什么问题,烟雨姑娘居然懂医,而且这位药中还加了一味九里香,常人很难想到这点,等等,嫣儿也懂医。
到了西苑,朝阳接过药包前去煎药,我只顾进了房门,烟雨一人倒是悠闲自饮。
“烟雨姑娘,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何?”我开门见山地提出了我的要求。
“听闻公子一心只读圣贤书,并未习武,怕是胜之不武。”
“姑娘怎知我没有习武,莫不是姑娘对我已经了解许久了。”
“那会有什么了解,不过是我们刺客中的传言罢了。”烟雨的眼神偏移到了另一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若公子真想比试,在下奉陪到底。”
我与烟雨站在庭院之内,手上各自拿着木剑,我望着自己手中的木剑,道:“姑娘若是输了,可否如实回到瑾轩三个问题。瑾轩若是输了,姑娘大可大摇大摆走出这太子府,如何?”
“我应了。”烟雨提上了剑,已经准备好了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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