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周颂·振鹭》:非圣贤不足以善终
振鹭于飞,于彼西雝。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庶几夙夜,以永终誉。
今天的人们,提到“封建”二字,很少从它的本意上去考究。“封”是自上而下的认定,“建”那可是要凭本事与德行的。
早期的人类社会,并不会一开始便产生“国家”的概念。为了进一步拓展部落的力量,需要各部落之间互推一个酋长作为有共识和共同利益部落的首领,可以算作是天下共主。
正是在这个早期“天下共主”概念的基础上,到了唐、虞时代,才有了今天家喻户晓的所谓“禅让”——只不过是“天下共主”的自然更迭。这一机制进一步向下推演,到了周王朝时,已经变成了成熟的世袭制——世袭制公认的是从禹后开始产生的。此时的世袭制,还不足以完全以一个家族或部落为单元实现对整个天下的统治,所以才有了不得已的封建。
在“天下共主”看来,天下人认可“我”这个共主,“我”便通过“我”认可的有力量的人代我统御“我”无法掌控的地盘。武王有天下也就意味着他做了“天下共主”,武王这个天下共主并没有力量一下子灭掉殷商的后人,于是便仍然封纣王的后人管理殷地。
到了周公摄政时期,管叔受殷民的蛊惑起而叛乱。周公亲自东征,杀掉管叔,平定叛乱。直到此时,周人仍然无力彻底消灭殷人,周公依然封殷的贤人“微子”于宋地。
这种“封建”本身,实在是天下共主的不得已而为之。荀子说:“周公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言外之意是说,在把自家人封完后,还有三分之一的地盘需要有人去管理、建设,只能诉诸于外姓的贤人了。
周公时期的封“微子”于宋,是件很微妙的事儿。很难说周公没有防范之心,毕竟刚刚评判了殷民的叛乱。
回到《诗经·周颂·振鹭》这首诗,一代代研究《诗经》的儒生们,一点点推定,诗中的“我客”大概率指的便是封于宋地的微子。依据主要有三:一是殷民尚白,诗歌开头“振鹭于飞”的意象实际上是“我客”来时的影射,暗示所来之客为殷的后人。二是《左传》中记录有皇武子的话——“宋,先代之后,于周为客:有事,膰焉;有丧,拜焉”,也就是说,先代之后有被称为“客”并参加新王朝大祭祀活动的传统。三是武庚作为殷的遗民领袖,在管叔叛乱时被灭掉了,微子是唯一的合法存在。
这首《诗经·周颂·振鹭》中的“我客”也可能是武庚,但到了孔子删诗,恐怕不能善终之人的诗也会不得善终,今天我们便读不到这首诗了。之所以此诗尚存,恰是因为“我客”尚有美德能够滋养后人。
在“微子助祭”这件事上达成共识之后,再来读这首诗,便意思浅显明白了。
一、眼前要好
诗歌的前半部分写的是微子之好,也可以说是助祭这件事上所体现的“眼前只好”。
“振鹭于飞,于彼西雝”——像翩翩而飞的白鹭一般,微子和他的助祭团队一袭白色来到周王身边。
“我客戾止,亦有斯容”——在周王看来,微子容止得体,没有丝毫的逾矩之处。
“在彼无恶,在此无斁”——微子在自己的封国没有人怨恨他,来到周王的身边也没有令人生厌的行为。
二、要求善终
光是眼前好还是不行,武庚当年在眼巴前时也乖的很。
“庶几夙夜,以永终誉”——既是周王的警戒之语,也算是微子自己的自警之语。毕竟于周而言,算是外人。
日夜惕励,能做到有始有终便已经不错了。非圣贤不足以善终。
和朋友、家人相处,关系再亲密也要谨记“阴虑可否,明言得失”,可以给建议,不可替人做决定;和同事、上级相处,懂得“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学会谦卑,才不会招致灾祸。
道理浅显,却非圣贤难以真正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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