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做一些不着边际的梦。有的被我改成小说,有的终被淡忘,话说至此,不过寻求一场天花乱坠,同样不着边际的记录。
无非是梦蝶之庄周,说梦之痴人。
――题记
这是一个我不曾知晓的世界,水中有人鱼,天上有人形飞燕。可偏偏是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我就好像是从小便生活在这儿一样自然。
我在一艘大船上生活,水底的,陆上的,空中的国家好像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这艘特别的船在水下的一大半不仅仅船舱,更像是一座隐藏在水中的岛屿,空间极大,有一部分是透明的,我之所以这样清晰的记得,大概是因为我透过那层透明,看到过如精灵一般的人鱼。
但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喜欢大海,不管是现实中还是在梦里。我害怕深海幽蓝,好像无边的黑洞,吐出阴森森的恐惧。
我原先或许是有丈夫的。我这样不肯定是因为梦境里我却是爱着那么一个人,可明明从没谈过恋爱,也不敢说喜欢上什么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我想,那个人我是爱他的。但他应该不爱我。因为他看我的眼神里冰冷又陌生,他的身边依偎了一个女人。
这艘船上生活的人似乎都是我熟悉的人,我们都是彼此的家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失去了右手的无名指和食指。但所幸船上的人都好像因此特别照顾我。日子过得不难,只要那个女人没有时时出现。
整个故事止于一场酒宴。这是船上难得的夜宴,所有人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么热闹的宴会,但心里仍然高兴,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和他坐在一个宴席上。我不知道,原来我一直爱的这样卑微。
我在厨房准备,我想褒一个汤,他最近好像在忙什么,总是很累。他从不接受我任何的善意或者爱意,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他会喜欢的。
那个女人走进厨房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和不对劲儿。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很好看,她漫不经心地靠着厨台,伸出手指随意拨弄水槽里待洗的蔬菜。她看起来不是很擅长做饭,好像也从来没接触过这一块,水槽里飘飘浮浮的蔬菜被她饶的混混的。我蹙了蹙眉,但我们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她突然开口:“你很喜欢他?”没等我会打,她便自顾自地接上:“可他不喜欢你。”我歪了歪头,后面那一句,怎么听怎么像她的自我肯定和安慰...
我不接话,她便接着说:“你还不知道吧,今天的夜宴是因为他要带着我走了,这是告别宴。因为我说,我不喜欢大海了,我喜欢森林。”
我顿了顿手,却觉得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便继续做自己的事。她又说:“你和他结婚的时候,你父亲留给你们的海神戒指的诅咒还是奏效了。”
我抬头,我不知道什么是海神戒指。
她恍了恍右手,示意我失去的两枚手指:“你父亲不是在过世前把船和戒指都留给你们了嘛。戒指和船一个是锁一个是链,要有一个人背叛彼此,离开这里,船毁人灭。本来以为切断你的手指,就能够打破规则...”
“结果规则还在所有人就得为你们所谓的爱情陪葬?”我看着自己断指的部分,觉得有一点好笑。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居然能把一切说得这样理所当然。
如果他们决心要走,我想我并不能做些什么,或者说我心底里并未想着要做些什么。我一个人走到船舱唯一一块透明的房间。优雅的人鱼甩动着娇俏的鱼尾,曼妙的身姿就好像惑人的妖精指引着迷途的水手坠入冰冷的深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样惧怕深海的我,只有在这里才能寻求片刻的安全感。我猜想楼上的宴会一定热闹非凡。
我倚着那层透明的玻璃,那尾漂亮的人鱼也靠过来,似乎对着我的耳朵要说些什么。
房间门忽然打开,被惊动的人鱼游出半米远,犹豫一会儿还是游远了。他走到我身前,半蹲下来和我齐高。我也不知自己哪里出毛病了,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大海。”他愣了愣,却是温柔地揉了揉我的脑袋:“你会喜欢的。”
“我原不想同你解释什么。可想着既然要走了,还是找你说说。”他又说。
“我会死吗?”我问他。
“不会的。”他笃定的样子是我想要信任的样子。
那一整晚,他都静静坐在我身侧没说话,直到某一刻他突然侧身在我的耳边说了句什么。我侧头像玻璃外面看去的时候看到了灿金色的阳光映照的点点波涛。我想,天亮了。
他们离开船的时候,我站在甲板上。随着他们的走远,船一点点下沉。当海水漫到我的脚踝的时候,我的脚慢慢发生变化。
他回头看我的时候,脸上好像还带着些许笑意。
苏醒之后,我一直在想他那个时候说了些什么。具体的我好像记不清了。只是那个时候我才记起了,我们本就是深海的人鱼,只是被还要禁锢,才世代被困在船里。他本是普通的人类,海难被父亲救下。那个女人是海妖。他或许从来都知道。
浮世三千,梦境多变。我只是说梦痴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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