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送别母亲（之四）
――几番接母送母心情记
２００５年底，我的房子盖起来了，我当时还在北京，妻子把新房打扫得干干净净，把婆母接了过来。母亲也很高兴，因为在我的新居里，厕所就在她的房门口，用水也很方便。我当时在山区的乡下做房子时，曾有很多人不理解，说人家都在城里盖房，你却回到山旮旯里做屋。他们不知道我有一个直接的动因，那就是要让母亲住进新房，安享晚年。妻还跟老母买了张席梦思床，可母亲睡了些日子，觉得席梦思太厚，起夜时不好巴床庭，还是改铺板床好，于是又改成了铺板床。我是２００６年元旦从北京赶回来的，进屋看到母亲住得方便舒适，心里很高兴。我跟母亲说：“妈，我不再走了，从现在起我就在你的身边陪你。”母亲每至冬天身体就不好，很希望我陪她，自然也非常高兴。此番接母，我的心情可谓格外的好。
在这一年内，因我在母亲的身旁，她的饮食起居和就医就药等方面的服务比较周到，她的身体显得也比过去的几年好。不久前，在餐桌上，我还跟嫂子、妻子、弟媳们说，从目前身体状况看，母亲过百岁不成大问题，你们（在照料母亲上）要作打持久战的思想。母亲中风的当天中午，在哥处吃饭，我还亲眼看到她吃的很香，也很利索。不想，晚上六点多就在床上坐着中风了。母亲中风后，哥首先告诉了我。我旋即打１２０，要来了救护车，把母亲送往县人民医院诊治。途中，我担心母亲一病不起，从此遭受病痛的折磨，不禁泪如雨下。此番送母，就是这样的心情。
县人民医院迅速跟母亲作了CT检查，确诊为大面积脑血栓。尽管医院用了最好的药物，也恢复了语言功能，但因年岁太大，医生认为，无论怎样治疗，再也无法康复，建议出院回家继续治疗。家人也怕她死在医院里，决定把母亲接回家里。当时，哥嫂要把母亲接到他们闲置的三连大白砖瓦屋里，理由是，他的屋宽敞，一旦母亲逝世，便于料理丧事。我和妻认为，还是接到我的屋里好，理由是，母亲是从我的屋里出来的，哪里出来回到哪里，同时让她回到我的屋里，她的感觉会好些，否则，她会感到我们已把她当死人待，她会伤心的。我说服了哥嫂。当救护车开到我的家门口，大家从车上抬下我的母亲时，我大声呼唤道：“妈，你回来了，你回来就好了！”母亲曾几次重病，危及生命，都被诊治过来。此番接母，我是多么希望能再次出现这样的奇迹啊！
母亲回来后，并未如我的愿望那样好起来，终于在元月十五日凌晨两点离开了人世。当日早饭后，母亲入殓。入殓前，姐姐把母亲心爱的银手镯戴在她的手上，这手镯是我当年送母亲去武汉旅游时买的，她老人家一直戴着，只是在这次生病后因影响输液才摘下，放在她的枕边。我还把自己戴在手上的“飞亚达”牌手表摘下，戴在母亲的手上，我边戴边哭着说，“妈妈，华儿身无长物，这是我随身带的一块表，我把它送给你，它会日夜走动，它代表我的心伴陪着你，你就收下华儿这片心意吧！”。第三天下午正式出殡。当母亲的灵柩从我的堂屋里捧起时，我想到母亲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犹如万箭穿心，放声恸哭：“娘啊，你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啊，你怎忍心把我这个苕儿撇下。妈，你好走啊，我来世还做你的儿子啊！”我就是以这样悲痛的心情，把我的母亲永远地送出了家门。2007-1-23[/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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