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宝儿
图/网络(侵删)
图片来自网络清幽的返古装璜在闹市里犹显独特,音乐在室内倘佯着,缓缓地将它的韵味散开。
康凡朝大门望去,正好她从垂下的珠帘走进,她朝内里看了看,他向她招呼,而后,才发觉这里是暗处,她看不见。
于是,他站起,向吧台走去,将她迎了过来。
短发齐耳,额头很高,她穿着一件浅蓝圆点的雪纺衫,搭着黑色鱼尾不对衬的半身裙,更显得身材的丰满。
一股浓香的味道传来。
康凡相亲的女子是母亲朋友的亲戚的女儿,她在外企上班,独生女,其父母都在外省农村。
厚重的朱唇翘起,单凤眼抬高,“你是公务员?”
他点点头。
“哦。”
“住地离上班远吗?”她把玩着贴钻的指甲。
“还行,”他看向她,“坐地铁挺快的。”
她不置可否地泯起嘴。
她低头看手机,他搅着咖啡,抬头见之周边占去了大半的一对对男女,有些似是含情私语着。
今儿这里的主题是遇见爱情,他解释不知有这么个活动。
她突然咯咯地笑着,觉察到几束停留的目光后,她用手掩着鼻间,将声音放低,重新坐定。
相亲的过程在一问一答里显得无聊。他有些坐不住,目光向旁探着,但又没有特别的关注。
他蓦然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那个晚上,忙着加班的他在母亲大人催命的电话下紧赶着赴约,“知道你不上心,见面的地点都帮你订好了。”
他反感被这样的安排。
“接触下再说好不好。”母亲堵住了他欲说出的话。
“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很多事也不能随自己所愿了。”她吹着手指说。
他惊讶地看了看她,以为她看穿了自己,在确认只是她的感慨后,也就释然了。
她说起了在外打拼的不易,整个脸庞佛如被某种光彩包融着。
“那时一天打几份工,累得回家倒头就睡,醒来又去”。她好像在说着别人的经历,嘴角边现着隐隐的笑纹。
“走,我们去喝一杯去。”她突然站起对他说。
阳光雅淡,温柔地绽放她的美颜。康凡在日记里写下与她相识的过往,反光的屏幕上模糊着只见黑黑的事物。于是,他合上电脑,与她的后续在眼帘处清晰地涌现。
交往一年半,他们结婚了。
偶有加班的他,在忙时,点外卖。时间相对宽裕些,买菜,做饭,烧菜等家务活,他亦能做得有条不紊。
添了孩子后,一家三口的生活,在宝宝的哭闹里变了节奏。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从丈母娘家将小女儿带回,车还未启动,孩子吐奶,他只得从大包小包里取出衣裤,重新给她换上。等他回到家已是幕色渐上。
从冰箱里取出食材,洗净稍切,放进榨汁机。不多时,盛出放进小碗,待温热时再喂女儿。
九点过后她回来了。
陪女儿在榻榻木上玩玩具的他,一边对着女儿说,“妈妈回来了,去抱抱妈妈。”一边起身向外走去。
女儿寻声看向,又将注意力放在她面前的一堆玩具上。
她将包放在地板上,径直坐到了沙发里。
“怎么了,很累吗?”他随手将它挂在了衣帽架上。
她说起最近公司在做调整,“我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差错。”
她两手撑开又合上,重新站起,走了几步,后又自语着,“对,应该是这样。”
“我想和你谈谈。”
他将女儿吃剩的磨牙棒捡起丢进垃圾桶,“嗯,你说。”
她与他分析了他的职业现状,基层公务员上升空间不大,即便升职,待遇方面也是有限。而她不同,再拼个几年,她的发展前景是越来越好。
商量的结果是,他主内,她主外。等相对稳定了,还是恢复如常。
“好吗?”她满意这个决定。
他第一次见她那样期待的眼神。
他点头,“不要太辛苦了。”他说。
“那也是应该的,先苦后甜嘛。”
有了孩子后,家里的脏乱好像都是时时存在的。换尿片,洗衣,做饭,这些以往在妻子偶尔的帮忙下成了他的日常。
小居室在女儿出生后,稍显拥挤。他规划将书房里的一处,与房间连接。
“你决定。”她埋头在电视里。
某天康凡在开会后,见之手机上有多个丈母娘的未接电话。他赶忙回过去,才知,老丈人在山上锻炼时不小心将脚给崴了。
“小延说,她忙得走不开,她爸都这样了,还走不开,”丈母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以前是隔着好远的地方,见不着没办法,现在好不容易都在一个城市里,又是见不着人影。”
康凡安抚着老人,在医院里跑前跑后。
一个小时后,妻子打来电话,询问了情况,知道老人无恙后,简短说了几句好好照顾后挂断了电话。
他近半月的睡眠问题,倒是在累乏里沉沉地入睡。
她的埋怨在后来多了起,她提起了同事的老公是富商,买了别墅又换了新车;她说某某朋友的老公是市里的高官,为其解决了小孩上名校的问题;她表示这年头有钱有势有人脉才是完好的人生。
“你都不知道人家一个包几万买下,眼睛都不带眨的。”她将刚抹上指甲油的手在面前晃了晃,声音稍高地提起。
后来的后来,便是相对无言。
“你看着办吧。”她对飘过来的话,眼未抬地说。
女儿想拉着她一同玩儿的时候,“找你爸去,妈妈有事。”
一来二去,女儿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这些显现的东西都在自然的状态下发生着。
他的年收入与刚认识她时一样,没有起伏。而她的收入已高出他的3倍多。
她亦做到了几年前规划的可以恢复原有生活的时候了。
可是,事物终是在可变之中。
某天晚上,她说着抱歉的话,“对不起,我们还是分开吧。“
他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
“婚姻不单只是人好就好,你说是吗?“她从他的身边走开,淡淡地说。
“孩子随你,我们好合好散。“她起身离开,将卧房留给了他。
他因着小生命的诞生对父亲的角色有了更深的体会,在婚姻的结束下而突感人生的苍凉。分开的日子,他还是做着往常的日常,上班,扫地,洗衣,做饭,带女儿……
女儿小小的心理还是觉察到了什么,看着同龄孩子的妈妈,总是驻足在那儿,望着很久很久。
“爸爸,”女儿说,“紫紫不乖吗?妈妈不喜欢我吗?”她问。
梦睡里抱着最爱的娃娃熊,唤着妈妈不要走的话。
他想给女儿更多的爱,他想要女儿记住妈妈的好。他给女儿买了好多的布娃娃,给它们做了可爱的小屋,只是它们还是它们,妈妈还是妈妈……
他知道,爸爸再好,也无法等同妈妈的爱……
一个独自带着女儿的离婚男人的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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