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的那镇,虽然行政划分上仅是一个镇,却“日出万匹,衣被天下”;人居的杂沓,经济的繁荣,素来享有盛誉,举国闻名。
队长的大儿子,即老大,他在那里,先是默默地打拼了几年。后来,他便时来运转:他结识了当地的一位女老板。女老板在镇上经营着一家厂。但她有无家室,我并不清楚,我从没听过村里的人谈论起她的身世。
那时,老三还很年轻,他们很快就同居了。张爱玲说: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道。那女老板既然愿意和他同居,就免不了放下做老板的架子。老三自从有了这个靠山,一下子变得风光起来。
那时,这个镇遍地流金——现在也是。镇上除了工厂、机器,就是工人、老板。全国各地的人们纷涌而至,有来投资的,有来打工的,但多数是来打工的。即使夜幕降临,那些机器也绝不停下来;只添了无数的灯红酒绿,提供少数的有钱人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抑或,让那些打工的少男少女,暂时找到灵魂的归属……
老三在这样的“温柔乡”里,那里会想到乡里的家,以及家里的女人。他一年里,除了节假日、过年,他的女人是很难见到他一面的。且即使他回家,他也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的女人,好像天生懦弱的。从她嫁给他,没有几年,他的丈夫就弃她而去;而她,不管她丈夫在外面怎样肆无忌殚地混,怎样地夜不归宿,她总是逆来顺受,只守着这个家。她一个人睡在当初新婚时还算体面的婚床上,孤枕独眠,她把自己曾经也是美好的青春,一年年无望地在等待和寂寞里消耗殆尽。
她平时就是上班,三班倒的那种,挣点养活自己和孩子的钱。闲暇时,她也打麻将。她所有的生命的意义,就是在这个残缺而冰冷的家,度过她毫无兴味的人生。
说到家的冰冷,她的公公婆婆,也一点不因自己的儿子常年在外、自组家庭,而感到内疚,要格外地怜惜她。他们只是很轻蔑地看她。
她应该委屈、气恼,但她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有一次,她歇斯底里地大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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