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骏马
一位意大利诗人说:“语言像一只教堂尖塔上的笨鸟,它一直想站在尖塔的顶上,但又站不上去。于是笨鸟就绕着这个尖塔飞呀,飞呀,飞…..”
看到这句话时,内心仿佛有扇窗被人从外面打开。许久以来,不知该如何精准的表达内心冒出的想法,抓住那些一闪而过的瞬间,稍有片刻的犹豫,便失去动笔写出来的勇气。
怀揣一个又一个想要表达的话题,搁浅在犹豫徘徊的海湾里。自己告诉自己,不用贪大求全,不用面面俱到,一次只打开一个细微的缺口,让空气吹进来,让阳光照进去,就是自我最真实的表达。
骨子里始终追求最完美的呈现,做不到深思熟虑,决然不会提一口真气,竹筒倒豆子般将文字倾泻下去。每每选择自我克制,压制那些层出不穷的想法和问题,没有明了的答案,绝不轻易的显现。结果总是不了了之,在错过一次之后,连曾经是什么问题都一并忽略而去。
当看到“语言是只笨鸟”的刹那,突然明白,所有顾虑都可以统统放下,你不能堵住别人的嘴,捂住别人的眼,你只能做到在空中不停扇动翅膀,笨拙的靠近高高的塔尖。
没有一只鸟可以真的落上尖顶,所有的鸟都在围绕心中的目标上下起舞。有的鸟飞累了,厌倦了,飞走了;有的鸟从来就不曾将塔尖作为自己的栖身之地,它们喜欢山林、高原和湖泊,在各自的时空里振动翅膀,找到属于自己的诗和远方。
笨鸟永远只能做一只笨鸟,既然选择笨笨的样子,就不再苛求矫捷、轻灵的姿势。所有的文字都在为自己做着美好的装饰,也在为内心卸下无形的包袱。从诗人的角度,从外在的角度望去,告诉自己,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你只不过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刘若英《后来的我们》即将突破13亿,关于她的电影褒贬不一。有人说影片三观不正,有人说看到最后是被田壮壮饰演的父亲感动的,有人说看到了自己曾经漂泊的样子,有人想起了前任的冷暖相知,还有人看完电影抛下现任去追前任的影子……是什么引爆人们的话题?又是什么让人在现实中追逐?不是刘若英,而是一个个想要找寻自己内心真实的样子。
任何人都可以用自己的语言表达对“我们”的看法,任何人都可以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投掷出最犀利的“武器”。当影片抵达院线,后来已不属于导演自己,而成为观影者情感宣泄的闸门。
人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见解,或喜欢,或不满,或感动,或不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后来的我们,是影片无法表达的另一部分。正如我们只能看见一只笨笨的鸟,在天上笨笨的飞,我们没有控制它的遥控器,只能站在远处比比划划、指指点点。
如果很多年后,孩子们问白发苍苍的刘若英,你的青春里有什么?她会淡淡的说,孩子,去看《后来的我们》。如果孩子们问我们,你的青春在哪里?我们只能指着一部叫《后来的我们》说,在那里,去看吧。那里并没有自己,只有一堆时隐时现的言语和捉摸不定的情绪。
再笨的语言都有价值,再笨的电影都有意义。那怕以最笨的方式呈现,我们都可以风轻云淡的说,我们曾经笨笨的活过。
生活,总是以这样那样的方式演绎,你不是在呈现,就是在表达,没有好坏,没有对错,只有一堆不成熟、不完美断断续续的影像或文字。
当作品赋予新的意义,便可以坦然面对笨笨的自己。我一字一句将它们敲打上去,又一字一句的把它们码放在一起。这看似笨拙的堆砌,叠加出渐明渐亮的自己。不再小看那些已成事实的真实,那些真实鲜活的存在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样子。
教堂尖顶上飞舞着一群笨笨的鸟,它们最好不是别人,正是这个时代扇动翅膀,奋力前行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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