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举放翻两人,压力大减,倏尔转身,身影轻晃,便到了雷彧跟前,雷彧正鬼鬼祟祟趋向丁圆圆,蓦然眼前一花,司马举身影鬼魅般立在前头,惊得全身毛孔竖起,险些叫出声来,司马举尚未出手,他便如蛇咬了一般往后弹开。
司马举轻笑道:“你倒是乖巧得紧!”亦不理会雷彧,却缓缓走向尚在懵懂之中的“刀剑忧”、“刀剑愁”,问道:“我们还接着打么?”
“刀剑忧”、“刀剑愁”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打又不是,跑又不是!打?武功高的老大、老二、老三都被司马举撂倒,凭他两人之力,更不是对手!不打,掌门及帮中弟子在侧,如此窝囊,以后如何在帮中立足?与“长老”的身份如何相称?两人迟疑之间,司马举不容他们多想,悍然劈出两掌“听风掌”,两人只看到司马举一抬手,一股强劲锐力当胸撞来,两人应手时,已然不及,胸前大穴相继被刀刃似的内锐力切中,剧痛之后,无力倒下!
司马举收拾了“刀剑忧”、“刀剑愁”,转头看向其他五位“刀剑门”弟子,那五人可不顾掌门不掌门、身份不身份,丢下手中武器抱头鼠窜。
转眼之间,只剩下雷彧孤家寡人了。雷彧想跑,却腿脚发软。司马举已对他毫无兴趣,冷冷对他说道:“你走罢!”
雷彧如听梵音,连滚带爬、手脚并用,攀上自己坐骑,纵马狂奔。
司马举径直走到“刀剑怒”身边,“刀剑怒”尤在挣扎,努力用内力冲穴,可效果甚微!司马举将他轻轻提起。左手向丁圆圆示意,两人轻盈跃出骆驼谷口,留下“刀剑笑”、“刀剑哭”等四人,瘫在地上干嚎不已。
两人行得十来里,司马举将“刀剑怒”丢在路边,随手解了他身上两处大穴,“刀剑怒”的身体总算可以伸展自如了,可全身疲软乏力。
司马举逼视了“刀剑怒”一阵,“刀剑怒”不知司马举为何单单将他携出,司马举适才在须臾之间,将“刀剑门”五位长老尽行击倒,“刀剑怒”胆寒发竖,适才的豪气早已丧失殆尽,口中嗫嚅:“英雄…英雄有话欲问在下?”
“正是!”司马举毫不犹豫道,“你将十年前南下袁州,参与‘宜春山庄’惨案之行,详细给我说了,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敢问英雄是谁?”“刀剑怒”尽显畏惧之色。
“我便是‘宜春山庄’司马庄主之子司马举!”司马举一字一顿。
“刀剑怒”咽了一口唾沫,悲声道:“冤孽啊!该来的毕竟来了!你是司马庄主公子,子报父仇,天经地义!老夫落入司马公子之手,乃天道循环,怨不得别人!全庄近百口,一日之间死于非命,此事在老夫心中盘桓十年之久,始终不得舒展。今日对司马公子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快说!”马上即可知悉仇人杀父过程,司马举急不可耐。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亦不急在一时。”“刀剑怒”反而坦然了,随地坐下,悠悠道,“十年前,雷掌门接到那位蒙面人通知,命老夫率人南下袁州,先行到江州(注,江西九江)与人接头。在江州与接头之人汇合后,一切听接头人指挥,老夫问雷掌门,接头对方是谁,此行任务是甚么,雷掌门仅说,要我率十位弟子,去袁州办件大事!其他听从指挥便可。”
“老夫率十位弟子,风尘仆仆赶到江州,按约定的暗号,在江州码头等接头人,来人正是‘关令派’掌门京徒美,也领着十来个弟子,老夫有些意外,问京徒美,南下袁州,目的何在?京徒美也是讳莫如深。说再去隆兴府(注,江西南昌)与人汇合。”
“我们行船到了隆兴府,在滕王阁江边,与来人汇合…”
“来人是谁?”司马举又忍不住了。
“卫道坚!”“刀剑怒”徐徐道。
“‘丹崖派’卫道坚?”司马举惊叫。
“正是他!”
“难怪你们奸计得逞,原来江湖好手,出动不少啊!接着说下去!”司马举切齿道。
“卫道坚及随从弟子,不知从何处谋取了几十件官军服饰,拿出教我等穿了,之后三路人马,合在一起,直奔袁州,在两日后,在袁州袁山下聚集,一蒙面人领着蜀中‘铁弓帮’十来人,早在袁山下等候。亦是着官军服色。众人见了那蒙面人,均向他施礼,老夫知此蒙面人即此事指挥了!”
“蒙面人何等身材?口音如何?”司马举插话问。
“身材高大!南方口音。”
司马举听了,脸色微变,示意“刀剑怒”接着说下去。
“那蒙面人对我等说,他带两个随从与卫道坚及‘铁弓帮’王帮主先上袁山,拜访‘宜春山庄’司马庄主,其他人在袁山脚下等候。如有变故,他将发信炮给我等,我等再率众上山!”
“那蒙面人认识家父?”司马举颤声问道。
“听他口气,似乎与司马庄主是熟悉的!”司马举听了,身体又是微微一抖:“后来如何?”
“我等在山下等了不到两个时辰,山上放出号炮,老夫与京徒美,即率众冲上山去。冲到半山腰时,路遇山庄壮丁往下逃奔,老夫与京徒美,按事先约定,将壮丁皆…皆堵截杀了,不曾…不曾走脱一个!”
“壮丁与你们有何怨仇,你们忍心下此毒手?”司马举悲愤道。
“此事确实过于残忍!可那京徒美,枉为一派掌门,杀起无辜壮丁来,竟然是毫不眨眼,老夫亦难免置身事外,真是血流成河啊!我等冲进山庄,京徒美布署手下守在各路口,老夫与他又冲进山庄主事厅,主事厅天井旁,‘铁弓帮’王帮主倒在血泊之中,旁边躺着一胖一瘦两位后生。靠墙主位旁边,一位威武大汉,亦斜靠在椅子边,已然气绝身亡!老夫猜想,此人必然是司马庄主了。司马庄主旁边的地上,坐着卫道坚,口角流血,正盘膝调息,那领我们来袁山的蒙面人,胸前亦有血迹,站在司马庄主面前发愣!”司马举听得摇摇欲坠,兀自强忍着心中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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