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沟记事
沙沟的经历,毕竟是我人生的一段,虽然并没有什么重要不重要一说,一如其它阶段的经历。我愿意一再拿它来回忆一下,其实,大概是要用它安慰现在的自己。
十九岁半的男孩;是的,我现在称那时的自己为男孩,一如我现在视身边的那年龄段的人都是孩子一样。并非今天的我有了优越感。相反,只是近黄昏的思绪,远比夕阳无限好更切实。在我们的眼里,他们真的都是在成长的孩子。
我,那时候,也刚刚开始成长!
在我们六人帮之外,与我有些共同语言的,是一位黄姓老师。关于他,我此前写过一些文字。今天重写,是因为写那一段经历而不写黄老师,我会有负罪感。
我就是这么不可救药。我以为我能写历史?
但是他,黄老师,真的是一段历史!
他是1966年左右的山东大学中文系毕业生!
老师开会的时候,我们经常会坐在一起。每每此时,黄老师会掏出药瓶,往手里倒一把药,好像数也不数,抛嘴里,一口水咽下。不久我就知道,他吃的是镇静剂,或者说是安眠药。
他自己告诉我,一般人一天睡前一片就行。他已经不行了,不止一片不行。
他的微笑虽然苦涩,但是我知道,他颇有些自豪呢!他如果不是在向我炫耀,那告诉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从1966年到1982年,一个山东大学毕业的优秀青年,成长为了一个靠安眠药度日的“残废”人;他自己称自己是残废的人。
事实呢?
他正好代我任班主任的语文课。他上课,从来目光盯着屋顶。任凭下面乱成一锅粥。某一次,我在窗外看不过去,进去提溜出一个用粉笔头砸黄老师的黄姓女生,结果,黄老师会追到办公室来,为用粉笔头砸他的女生求情!
那一年,黄老师大概四十岁左右吧?我刚刚二十岁。
他成长的很不健康。而我,那时刚刚开始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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