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梨渊释子
我与诗词有个约会，如果曾经几十年都是忘记，那么现在一定是最深的忆起，所以一发不可收拾。
2020年年前一直跟学生在诗讲辛弃疾的词（寒假免费讲），从“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到“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从“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楼”到“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城楼。爱上层楼”，几乎把辛弃疾其人和其最具代表性的词都讲完了，主要贯彻学生以“知人论世，诗史结合”的理念去读诗词。
眼看天气越来越冷，来的学生也日渐稀少，时间已经快到了腊月二十四，所以就决定停下来。不过热爱诗词的学生还是真的热爱，从头到尾一课也不曾落下，并迫不及待地问我：“年后老师打算什么开始讲？”世事变化无常，我只怕承诺而做不到，就回答年后具体时间再等通知啊。(没想到还真因疫情没有下文了)
课停下来，脑子里却依然闪现着那些或豪放的文字，辛词写得感情奔放，讲来气势不凡，吟来余音绕梁，唱来更是荡气回肠。
于是我就反复听京剧大师李保良的《摸鱼儿》《青玉案•元夕》《破陈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等等，听到了痴迷的程度后，居然也会唱了，连妈妈都觉得我唱得有慷慨之气，儿子也跟着学唱这“黄梅戏”（他不知是京剧，只觉得跟黄梅戏有些一样，常常“啊——”的很长。）
到了腊月二十五，嗓子本来上课就吃力，加上唱辛词，就更吃不消了。换一种风格吧，于是突然想起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来。
2001年我大概读高一，元旦晚会的时候，我和一位不是本班同学的女学生合作朗诵了这首《春江花月夜》。准确说是我朗诵，她弹琵琶，她长得特别秀美，琵琶也谈得相当好。当时我俩并不知道怎么合作，没有人指导，只是想着她把曲子弹完，我就要脱稿朗诵完。之后我当然也没有因此而 “闻名”，倒好像是第二年和又和一位不是本班同学的女生（是初中的同学）表演了一个相声，就渐渐有点 “名声”了。
时隔十九年，那个相声是什么名字不记得了，隐约是个“成语接龙”，但那个朗诵《春江花月夜》并伴着琵琶（还是古筝的？）声的朦胧之夜永远镌刻在记忆的深处。我那时候记忆力还真好啊，都不知道什么叫韵脚，内容究竟是什么，就背下来了。就觉得真是太美了，从头到尾的美，朗诵时完全是跟着感觉去配的曲子。
我花了两天背诵了下来，录了音，用了2分52秒。并把这个首诗告诉给学生，建议喜欢的可以去读一读。不多久，就收到学生的反馈了，不少人都去读了这首诗，还有一位学生说他看了电影《辛弃疾1162》，重新又过了一遍辛弃疾的故事，还写了观后感，真是不错，这可是一位平时不太热爱写作的学生啊。
今天早上我在喜马拉雅上听蒙曼老师讲《蒙曼品最美唐诗》最后一集，讲的又是《春江花月夜》，之所以用“又”，是因为之前已经在《一生不可错过的唯美诗词》里听郦波老师分三集讲过了，所以才知道它“孤篇压全唐”的地位，但是不知道近代学者闻一多先生对它的评价更高，称它是“诗中的诗，巅峰中的巅峰”。
想起近几年我好像曾经也在本子上书写过这首诗，翻箱倒柜地找出来，是2016年四月十七日（农历三月十一）写的，停下手中的家务活，对着本子好好做笔记，重新认真听蒙曼老师讲了这首词。
从它的名字的由来——由陈后主所创，到隋炀帝曾作含“春、江、花、月、夜”五大元素的《春江花月夜》的五言诗，渐渐走进它的内容。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不是简单地对隋炀帝诗的生发，它四句一节，共九节，犹如九首绝句，九次换韵。九节又分三个层次，从写景到说理最后到抒情，抒情中又分三个层次，先总写游子和思妇，再“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样思路就清晰了。
耽搁了十九年，到今天我才明白《春江花月夜》的创作之美，是思情摇曳，是情笔生花，是经历沧桑的时间考验后，依旧的流光溢彩，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孤篇盖绝”。
我与诗词有个约会，不是它曾经姗姗来过，我却浮光掠影地错过；就是我正在赴它之约的路上，沿路的“蛛丝马迹”都是最美的注脚。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