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前他再进万花园,看到了那株奄奄一息的小蝎尾,从她死去的身体里慢慢长出芽儿来,却没有办法自己汲取养分,小蝎尾花身上有那么一点点和她相似的气味,一点点,足够他尽忘前程。
所以回去后的一切自然都是假意逢迎,为了偷到蜂后的屋边土,为了他对她留下的所有的爱情和愧疚。
他恨自己,也恨蜂后。
大婚当晚,他打晕了本就喝的半醉的蜂后,从守卫手中抢得了屋边土,可长期的酒精严重侵蚀了他的身体,把屋边土送到万花园已近极限,重伤昏迷前他强撑意念随意找了个山洞躲避。
再醒来,世界都已天翻地覆。
被打晕的蜂后多日未醒,守卫的卫士们口供一致的供出新晋的王夫做下了这一切,勃然大怒的胡蜂大臣们将他全家下狱,所有有关联的人都严刑拷打,想问出他的去处。可此前他为了不拖累亲友,自己的计划说也没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不久又有人来报,万花园用蜂后的屋边土培育出了新的蝎尾花,逆犯不知何处,蜂后迟迟未醒,被偷盗的宝物却已然现世,族人的愤怒之火终于漫天燃起,燃尽了万花园每一寸土地,除了有屋边土养护的小蝎尾花,迎来送往的万花园什么也没留下。
“然后我就看到了你们店里那只胆子小的跟针眼儿似得骡子了,后面的故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我跟回了这里,现在被老板你要挟。”胡蜂手里不知道提着个什么东西去而复返,那东西还在滴答滴答的滴着什么液体,有些腥气和其他令人不舒服的气味。
“谁说我是骡子,我是马妖马妖,岂是骡子那种杂交的能比。”一起在我这听故事的马妖大惊小怪的嚷起来,狠狠地瞪着胡蜂。
顺着他的目光,所有人都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吵吵嚷嚷的全起来了:“好帅啊”“哇塞”“天生的忧郁气质”“一颦一笑”
这帮妖怪真是蠢,一颦一笑能拿来形容男人嘛!
“他手里那是什么啊”“管他呢,嗓音也很迷人哎”“地毯好像被蚀穿了”。
什么,老子的地毯穿洞了!
原本悠闲的摇着扇子的我腾的从摇椅上蹦起来,对那厮怒目相视,妖怪们一看我这脸色全散了,最爱八卦的朵朵都出去替我关好了门。
我死瞪着他,“别瞪我,这可是天下最毒的瞬时毒药了。”“骗人,最毒的瞬毒是胡蜂的尾尖毒!这,这是……”“这是我的尾针。够你做好几罐瞬毒了吧,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他随手把桌上茶壶的盖子打开,把尾针插了进去。
我一时目瞪口呆,他无所谓的耸肩,“我犯下大罪,回族难有安稳。害我家人,尽欺弱小,这样的族人,不要也罢。”我一时默默不知如何接话。他却先微笑着凑上来,“现在我已是这阁内之人,不如跟着老板娘姓梧,叫梧用吧。”我往后缩着,避开他身上的毒汁,大叫“不行!”。又难听又没气势,真别扭。
他伸手蘸取杯盏中的水,看着我的眼睛,却慢慢在桌上写下“蜂”字。“去胡成蜂,抛开种族,以后我就叫重风可好。”我猛地站起来,把他往凳子上一按,听他“哎哟、哎哟”的大叫,嘴角弯弯特别得意的出门去了。
哼,叫你装蒜,刚拔了毒针的屁股疼死你。
重风,重逢,当然好,终有一日你会重逢,那个叫你动心的人,那时你动过的心,和动心以后义无反顾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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