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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方鸿渐,亦有围城,亦怪自己

我如方鸿渐,亦有围城,亦怪自己

作者: 是慧茹啊 | 来源:发表于2019-08-02 22:23 被阅读218次

    书读完了,不写出点东西,总觉得书就白读了,特别是钱钟书先生写的《围城》,读到最后,戛然而止,没有结尾,只留方鸿渐的一个黑暗无边的梦魇,似是还有很多话没说,压在我的胸口,催着我要一吐为快。

    这围城里的所见所闻,皆有你我的样子。

    读《围城》的时候,总有一种代入感,不自觉的,会从方渐鸿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以至于读着读着,就想骂街,心里直愤恨,方鸿渐这个玩意儿,怎么这一手好牌,就打了个稀巴烂 !

    上天是眷顾他的,给了他一个好皮囊,虽然钱老在书中,没有刻意描写方鸿渐的形象外貌,但是若他长得歪瓜裂枣,举止猥琐,如何让鲍小姐乐意主动诱惑,苏小姐又暗许芳心,与唐小姐有段无疾而终的爱情,惹孙小姐千方百计的要嫁与他。至少,方鸿渐的模样是不招人讨厌的。甚至,姑娘们都爱他那份温文尔雅的气质。

    方鸿渐命好,可绝不是单单生的好模样,造就他此般气质的,还有他的富足的家事,不错的运气。他出生在江南小镇的乡绅家,父亲是前清举人 ,乡里乡外中有些名望,攀上开了银行的周家做亲家,又得周亲家资助,出国留洋。怕是方鸿渐做梦都没想到,有这样的好运气。

    上天给了他这不错的人生开局,他却挥霍了好时光 ,搭建起无边又压抑的围城,让自己在这城中,过不好,又逃不掉……

    一、破而不立的人生,是懒惰无知的围城

    意外获得留洋镀金的机会,不说潜心学习,拜访名家,虚心请教,扩充自我知识储备,他却无心学问,随便听些课程,兴趣颇广,心得全无,混混沌沌的游学几年,新东西没学到,旧知识又不精通。哲学、古文方面都曾涉足,却研究不出来门道,随便与人交谈几句,便露了怯,歪理邪说倒是明白不少。

    在家信中,大发议论痛骂博士头衔毫无实际,却“迫不得已”买了假的博士学历,用他的话来说,这一纸文凭便是他寡陋愚笨的遮羞布,而他的这种行为却是善意的欺骗,买了假文凭去哄骗岳父,父亲,让他们高兴,也不过是孝子子贤婿的本分。反正自己将来找工作时,履历上决不写这个学位。这留洋博士,在家乡中学的第一次演讲中,就成了旁人的笑柄,因肚中无货,乱讲一气,他讲,鸦片给予人灵感,梅毒也能激励天才,这话出口,彻底扯破了这张博士皮。

    随后的几个工作,无一不是别人瞧不起的。在岳丈家的银行打杂,在朋友推荐的报社中打杂,就连去了野鸡大学,三闾大学里,都找不到自己能教的课程,像叫化子只能讨到什么吃什么,教着一门无趣的入门理论课,听课学生心不在焉。连他自己也会懊悔,留学外国,没混个专家的头衔回来,可以声威显赫,把藏有洋老师演讲的全部笔记的课程,开它几门,不必像现在帮闲打杂,承办人家剩下来的科目。

    想到时,为时已晚,他一头扎进这职业的围城中,却没有能力探出头来。

    二、人情江湖的围城里,容不得孩子与傻子

    第一次觉得方鸿渐情商低,是在他与周家闹翻的时候,周家虽死了女儿,却依旧与方家保持着亲密关系,不仅出资送他留洋,且安排了他的工作,乃至衣食住行,方鸿渐安然自得的住在周家,周太太也未干涉过其感情自由。在与苏,唐两位小姐接触的过程中,周太太也保持着得体的好奇,只是在方鸿渐得意忘形的时候,为她死掉的女儿吃醋道:“瞧不出你这样一个人倒是你抢我夺的一块好肥肉!”

    逢年过节,面对家里亲戚的直白逼问,心里直骂他们多事,嘴上脸上却也是陪着笑,敷衍几句,唯恐失了礼,对方也是问的点到为止,不会逾矩,小时候觉得人际交往,真是虚伪,有长辈爱问学习成绩,自知考的不好,我就扭着头,瞪着眼,偏不要回答,总是落下个没有礼貌的印象。

    长大了,学着含含糊糊的回答一二句,给了对方面子,那些个姑嫂叔伯的也嘻嘻哈哈的应几句,没人真的在意。中国的人情文化里,芝麻小事,打个太极,皆大欢喜,对方是关心有余,我是尊礼有教。

    可是,方鸿渐怀就坏在,他用小孩子的处事方式处理这类问题,面对周太太对其恋爱关系的疑问,他选择了逃避,驳了周太太的情面不说,自忖并没有开罪她,却被周家无故请出,背后说人家兴风作浪,无事生风。全然忘了,他方鸿渐今时的地位,挂着周家女婿名分,行着周家给的方便,若想真硬气,挣脱了着情面礼节,那也得自己硬起来,又何故觉得无脸再见周家人呢?

    这面失了工作,方鸿渐只能灰溜溜的,去三闾大学里任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职场环境里,方鸿渐可以说直冒傻气。

    一无本领傍身,二无心计自保,课上的不好也就罢了,口中无遮拦,眼中无时势,彻底让他尴尬了自己的处境,从同事口中知晓本系主任的博士文凭与自己同校,眼红对方能用假学历骗取高地位,可怜自己没有勇气骗人,单纯艳羡能理解,毕竟这见不得人的事情,牵动着学校主任的声誉和面包,换作旁人,装傻充愣,也得否认自己知晓其中秘密,躲去麻烦。他却傻乎乎的,在上司设的鸿门宴上,拿话求证,简直是戳了老狐狸的心尖尖,扯了上司的一层皮,就这好奇一问,方鸿渐怕是就此失了业。

    果然,他成了人情交往的牺牲品,自己的那份工作,早已让上司当作还礼送给了别人。不但工作吃了瘪,没了赵辛楣的庇护,他连与校长理论的勇气都没有,时时妄想着发泄不满,指着校长鼻子,撕毁聘书,漂亮的离开,到最后,都没逮到这个机会,灰头灰脑样子颇有几分阿Q上头的精神。

    做着简单机械的工作,自己的职位随时被别人替代,不会圆滑的人情世故,你猜他身边的周家,朋友又愿意提携他到哪里去?

    在这人情围墙里,追着别人的影子跑,注定要摔成了狗啃屎!

    三、婚姻围城里,没人逼迫,也无人解脱

    《围城》里,最出名的那句“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原本是讲婚姻的。我大约能明白这样的感觉,我虽还未有结婚体验,恋爱却也谈了四五年了,随着彼此的深入接触,特别是与其家人的接触多了,围城的感觉也慢慢的出来了,小两口之间的矛盾又能有多少呢,可怕的是那些被父母亲戚搅起来的浑水,这水里参杂着两家的不满,怨气,甚至有恨意,变成疙疙瘩瘩的石块,隔得生活破了皮。

    但是这个围城,没人逼着我们跳啊。方鸿渐说,是孙小姐千方百计的要嫁他,又是婚姻揭开了孙小姐的本真面目,她不在假装单纯温柔,知书达礼,气急了,也跳着脚骂,骂方鸿渐的懦弱,骂婆婆公公的迂腐,骂他嫂妹的阴阳怪气。

    很多人说孙小姐不是方鸿渐的良缘。她气量小,又工于心计,眼界不大,对丈夫控制欲望还强。不知道方鸿渐心里是否也这样抱怨过。

    而与孙小姐的婚姻围城,却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跳进去的。在围城里,起了争执,便又想着要跳出去了。

    方鸿渐对待感情是不负责的,先是被鲍小姐迷得神魂颠倒,更是跟她在船上就行起鱼水之欢,哪怕知道人家有是有夫之妇。面对苏小姐的感情坦白,也不知道如何拒绝,扭捏姿态,甚至连亲过苏小姐以后,还能自我歪曲,这吻轻松得很,不当作自己爱她的证据。当与唐小姐起了误会时,又是一味的躲避。

    就算是娶了完美的唐小姐。那美丽的朱砂痣,进入这围墙之中,也未必能继续保持美丽了。一个巴掌拍不响,看这如此懦弱平凡的丈夫,多聪慧明理的姑娘,也很难永远保持理智,不生出嫌隙。

    书里最后,孙小姐收拾了行李搬去姑妈家,方鸿渐浅睡中还想去重庆谋事的计划,似乎那里没有围城,只有希望……钱钟书先生没有再写下去,想是不忍打破方鸿渐的梦。

    这下一处的围城,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方鸿渐永远都想不明白,一年前,自己还能获得苏小姐的青睐,惹辛楣争风吃醋,现在,却看着别人一步一步高上去,自己要仰攀对方,不比从前那样分庭抗礼。他原地打着转,走不出困着他的这四方墙。

    方鸿渐心情郁闷,我读着也觉胸闷气短。合上书,方鸿渐消失了,可是围墙还在。我何尝不是方鸿渐呢,困在自己的城里,把墙壁狠命的撞、抓、打,但找不着出路。

    在我看来,婚姻爱情如围城,人间万物如围城,我却没有杀开一条路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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