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诗百年
——有关中西部地区青年诗人新诗文体的美学观点比较性研究
Q1:牛冲兄您好,最近刚刚读到了您的新作《新的一年》,诗中的您对新年新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幻想与渴望,在这新诗百年来临之际,方便告诉我,当初是什么原因让您开始写诗,并且一直坚持下来的?
牛冲:说起是什么原因让我开始写诗,对于我来说是复杂的。说来惭愧,我已分不清当初喜欢写诗是因为我的虚荣心还是因为我只是喜欢写。我在高中的时候自以为是的认为我读了很多很多书,遇事便喜欢炫耀自己的学识,这种出于虚荣心的表现给我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当然我高中早读时喜欢背诵《离骚》《天问》、雪莱的《致云雀》,济慈的《夜莺颂》也许冥冥之中是为了我将来要写诗做铺垫的。到了大学我更多的被一种“出人头地”的念头、“官本位”的思想笼罩着,加入各种学生组织,但是很快便厌倦这种“小政治氛围”,于是便跑到了更加自由的社团施展才华,一个偶然的机会进入了郑大九月诗社的运营层,后来我发现社团成为了现行教育体制下的工具便将更多精力放到创办其他民间组织上。但从那开始,我写诗便一发不可收拾,我不打游戏,写作的欲望吹古拉朽般的席卷而来,这个时候,喜欢,发泄,渴望发表等等各种情绪浑浊而来,我不断的写,不断的写,最终已分不清写这玩意到底是为了什么了,它已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开始离不开它,研究它,越看它越感觉诗这种形式是词有穷而意无穷。我便开始研究哲学(高中时开始读哲学)和诗的联系,以及各种诗的理论。除此之外,我的家庭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认为诗这种文体是我和那些农民,底层群众保持最紧密的有效方式,同时也让我变的与众不同。
牛冲以诗歌公益实践者身份受邀参加talk演讲Q2:用一句来概括“河南省青年诗人写作”的特点,您认为那句话最为合适,为什么?
牛冲:一句话怎么说呢?“生长缓慢,各自为力,人到中年,陷入功利”,这句话是我个人的感受,并不能代表什么,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更适合年长点的诗人来说。之所以这样说,“生长缓慢”是跟土壤有关的,河南这个地方有着灿烂的文化,丰厚的文化底蕴,但是似乎是断层式的,“传帮带”这种现象很少。老诗人们更在乎自己,对年轻人也不太重视,当然这不是说全部,但是有那种责任意识的诗人并没有形成一股力量让年轻人感觉到。高水平的大学比较稀有,信息封闭,很多外面的好东西传不过来,学校文学社团成为了政治教育体制的牺牲品,鲜有自由。活动质量较差,学校也不重视,再加上社会风气对诗人的误解,优秀的青年诗人成长缓慢,即使有个别拔尖的,露头的也都是各自通过付出更多努力达到的,这很像河南考生的高考一样,同样的考卷,河南考生就是很难考上好大学。年龄增长之后就会发现中原是中国历史上最好奴役的地方,小农经济结构决定了这个地方的人打工思维比较严重,养家糊口压力比较大,慢慢的,诗人对诗歌方面付出的精力开始减少,自然这方面的成就就不如意,即使曾经成就很高的诗人也慢慢的走了下坡路,力不从心而又不甘心的大有人在。当然这也是无可厚非,包括我在内的很多青年诗人不得不去面对这样的社会问题,祖辈都是农民,在这个阶层不断固化、底层通往上层的通道越来越少的时代,拼不了爹,只能拼自己。用经济上的强势去换取宗族和社会的尊重,用诗歌理想主义去对抗工业化、冷漠的社会,一方面不得不融入世俗让自己变的功利,变的更加现实,同时也变的更加务实,一方面总想保留心中的那一点点的对美的天赋。我想这是目前很多年轻人的现状,我并不觉得这种现状多么不合理(因为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想的是如何克服它。
年轻时候曾表演过相声等Q3:您对于所谓的“地域性诗歌”这一概念怎么看待,在您看来“中西部地区的青年诗歌”都有什么特点或者共性?
牛冲: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气质,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气质,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气质。差异性在各方面都显而易见的存在。同样诗歌也不能例外。我们去年就做了一本《郑州青年诗人诗选》,通过不同青年诗人的诗歌来描绘郑州这座城市,最终你会发现城市是多面性的,有灰暗,痛苦,温暖,快乐,美好,你无法用一个词来形容它,但是所有的词和诗最终汇集之后会有一个共性的气质,就像你看到一个美女,说不出她哪漂亮,但是就是感觉她漂亮一样,这是因为她身上有种无以名状的气质。“地域性诗歌”也是这样的概念。我认为河南这块的青年诗歌各有特点,但是似乎也有着共性,比如我和闫志辉、智啊威、杨国杰、朱来磊、胡立伟等,虽然技巧各有不同,侧重各有不同,但是都好像和自己的故乡之上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困惑、痛苦有关,这种悲悯情怀是普遍在是认识身上的。
Q4:在您的诗歌创作生涯中,您有没有崇拜过谁?有什么人或事对您写诗有过的影响和帮助吗?
牛冲:我感觉我崇拜过很多人,这就像我读书一样。随时都有可能遇到我心仪的书,也随着自己阅读层次的不断提高而改变。高三崇拜屈原,雪莱,但是更多的是崇拜它们的经历,而非作品。后来崇拜歌德,但丁,是既崇拜他们人,也崇拜他们的作品。我想主要是好的作品是特殊推及到普遍的,也就是一般的和特殊的问题。到真正开始写的时候是自己摸索的,所以成长也很慢,没有人指路也就是瞎捉摸。所以对帮助我或者给我指路的前辈我特别感恩,大学时确实就遇到了很多这样的前辈,比如现在为河南省作家协会主席的邵丽老师,已退休的《大河报》编辑梅朵老师对我帮助都很大。诗歌方面最大的影响在于大四时和智啊威一同去参加他的复旦大学光华诗歌奖的颁奖典礼,这次学习导致我创办了元诗歌基金,我当时看到他们那么虔诚的对待诗歌,那么认真的讨论诗歌,说实在的我被感动了,我没想到南方可以这么玩,而且玩的这么好,对青年诗坛做了这么大的贡献。后来看到一篇访谈潘洗尘的文章,文章中说他为诗坛做《诗歌EMS》、天问诗歌节等纯粹就是为了热爱,不然不会一生都在为这些事情不遗余力的操心,我似乎也找到了答案。我做这些事情,除了热爱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比它更合适的原因了,人都得为了某些东西一直坚守。
第四届光华诗歌奖颁奖现场 第七届中国90后作家联谊会西安致辞Q5:在一般的读者印象中,诗人气质总是与个性张扬联系在一起。所谓“愤怒出诗人”,而您却给人温文尔雅的感觉。您如何评价自己的诗人气质和诗作?
牛冲:我应该不是温文尔雅,朋友都说听我言观我行根本无法和诗人联想到一起。我是个多面性的人,一方面世俗,一方面理想主义,但是综合在一起还是理想主义偏多一些。我做实事,不喜欢过分矫情。我天赋和同是90后很多写作者都没法比,只能后天学习。但是也并不是特别努力学习的那种,比较随性,不会为了发表而绞尽脑汁,也不会为了诗歌放弃生存糊口,比较中性。
为青年学生传播分享元诗歌公益理念 为第二届元诗歌奖获奖者颁奖Q6:诗歌的“三美”您认为最重要的是哪一美?为什么?在年轻诗人和青年诗歌日益激烈的今天,您认为诗歌的“三美”原理会不会有点过时,为什么?
牛冲:孔子说:“文质彬彬,然后君子。”对于我来说我很少关注所谓的“三美”。所有的文体无怪乎内容和形式,一般的和特殊的。我认为诗歌有其内在的韵律,这些韵律并不在于表现形式上必须按照一定的形式呈现,是自发的,内生成的。当然对于一些朗诵类型的诗歌我可能觉得有“三美”的约束更好一点。
Q7:很多年轻人都喜欢去旅行,甚至把某种希望寄托于一场旅行中,对于写作的文青来说,这种经历或者渴望则更为强烈,在旅行中清洗被城市芜杂蒙蔽多时的心灵和眼睛。那么在您看来,旅行和写作之间有必要的联系吗?
牛冲:我觉得没有,不过旅行是开拓眼界,增长见识的最佳途径,也是最容易触发情感的方式,但是打都是和内心美好的感觉在一起,写的也是歌颂祖国大好河山的诗歌,我一般都用古体诗的方式来抒发内心了,我觉得更有画面感,言有尽而意无穷。我个人的写作更多倾向于能够包含更多生活信息、深度沉淀的作品。
因在公益文学的践行获得项城市十大杰出青年,当选项城市青联常委主席团成员 获得中国首届公益文学贡献奖Q8:您的诗歌主题性一般都比较分散,没有一个整体的概念,每首间基本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关连,很少有某类主题性的创作。在未来您会继续坚持这种风格的创作呢,还是会考虑转型?
牛冲:其实青春期写作和进入社会写作有个很大不同。青春期的作品很大一部分是内心的冲动,这些冲动并没有经过理性的思考和加工,不是不思考是因为这个时候理性比较弱,这时候的作品产量很高,但是缺乏沉甸甸的生活信息。社会写作是人经过痛苦、快乐的阅历而沉淀出来的,它是更加真实的感受,所以产量相对减少,但是质量便会提升。我刚毕业去上海工作之时就已经开始设定一个主题进行创作了,比如《人物志》系列,在《牡丹》发过。当时就是想从第三方的角度去描述社会底层群像,其中有卖凉皮的、公主、售楼小姐、从事性行业的工作者、火车上工人、白领、大学生等等,这些都是我亲眼见到和亲身经历过的人物,我希望用一种方式将他们写出来。15年到现在就没有这样的主题性创作了,主要在于工作比较繁忙,只能用碎片化时间去写作了,希望以后能有这样的机会和想法再次出现,我认为有意识的创作要远比冲动好。
Q9:您认为现在的青年诗人创作是单纯的天赋还是需要技巧呢?天赋重要还是技巧重要呢?您是属于哪一类型的呢?您自身觉得在写诗的过程中都需要注意什么?
牛冲:天赋和技巧都很重要吧!你不能不说很多写作者语感极好,灵性极佳,他们世人说不出,看不到的东西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把握能力。他们写出的诗让人眼前一亮,但这种人毕竟是少数。很多还是要靠后天的学习,技巧的加入,逐渐的成熟起来,我属于后者。极端有时候会出来好的,有时候也不好,这是相互矛盾的。写诗需要需要掌握住那个度,这个度就像地球,月亮和太阳的关系一样,一个非常平衡的力让体系趋于完美。
Q10:您认为“好诗”的标准是什么?您对于当下诗坛中对于“好诗”的定位是否认同呢?您长期以来致力于“元诗歌”系列的推广,目的和原因又分别是什么?
牛冲:我觉得好诗首先是能够感动我,和我产生共鸣。这也就是我一直坚持的特殊和一般的问题。只有最真实的痛苦才能使别人痛苦,只有最真实的快乐才能使别人快乐,诗人可能根据自己的经历写了一首诗,这个经历对于诗人来说是独特的,特殊的,但是一旦一首诗所表现的感情能够推己及人,那么这首诗便有了普遍性,这就是一首好诗。无论这首诗是意象比较多,晦涩难懂,还是大白话,只要满足上我所要求的,我认为便是一首好诗。我2013年12月创办元诗歌基金,后来和我媳妇一起创办公司,其理念是给青年提供更多的可能性。之所以产生这个理念,一是我在大学努力写作的过程中深感无人帮助和指路的痛苦,二是为生活在中原大地的大学生所获取通往上层社会资源稀少感到遗憾,更是想为更多的文艺青年实现文艺梦想而努力。我大学的时候经常发现身边很多写诗的人因长时间看不到诗歌的价值和未来而放弃,每每看到便痛心疾首。我非常喜欢“诗人”这个称呼,我觉得作为诗人,你不能仅仅停留在虚荣的表层,更应该为它做些事情。元诗歌基金创立几年来,差不多累计募集社会资本二十多万元投入公益文学领域,做了很多事情,对于很多大的基金会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于我来说很重要,是一段仍将继续下去的宝贵财富。同时看到元诗歌在影响着越来越多的人而感到高兴,希望每一个文艺青年都能实现他们的梦想,虽然不能助他们一战成名,但是能让他们更接近梦想我已深感荣幸。
合作供稿:艺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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