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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真的毁了这个世界……好吧,想来想去,最后我决定在下次喂食的肉里加上些安眠药试试。不过这方法似乎不太管用,变成僵尸之后,她的新陈代谢也随之加快,我都能听到她心脏“嘭嘭”跳动的声音,至少比我的快三倍。
之后,我加大了剂量,还是不太管用。虽然她服药后的反应有些迟缓,但就是不肯睡过去。最后一次,我放了整整一瓶,如果再无效,我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我敲击后备箱盖子的时候,她变得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反应了。我把车开回家,在车库里把她拖了出来。
她变得好沉,我十分艰难地拖着她,将她搬到了准备妥当的试验床上。床上有三条结实的绑带,还有手脚固定锁。我试过用人类力量的十倍拉扯都没有破坏掉,我觉得她的力量应该在这个范围之内。
就在我刚锁好胸口处的绑带时,她突然醒了过来!一时间,我吓得大脑一片空白。随后,我不顾一切地迅速将她的双手扣好。
她的脚大力蹬踹着这张看起来如此单薄的小床,我真怕它散了架。好在她的反抗毫无头绪,只是一味的乱蹬,还伸手想要抓住我,并试图咬我。
我拿起准备好的镇静剂注射剂,在她的手臂上刺了下去。虽然这点镇静剂很难让她入睡,但是足够让她的行动变得无力和迟缓了。接着,我固定好了另外两条绑带,然后再将她的双脚也锁好。
看着她狰狞的面目,我有些不敢相信这竟然是我深爱的那个即漂亮又爱干净的她。
她躺在床上,无谓地发出一些低声的呻吟。我忽然觉得她看着我的那双眼睛,还带着那么一丝感情。
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摆脱了这个疯狂的念头,不再犹豫,大胆地将新型病毒注射到了她的体内。
那个晚上她出奇地安静,我每隔三个小时给她注射一次“解药”,直到12个小时过去。期间我一直观察她的反应。
我真的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理智,这简直让我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雀跃。
这时,忽然从手臂上穿来的疼痛让我心头一惊。我侧头一看,这才发现大臂处竟然有一个被她咬伤的口子。伤口已经开始出现了溃烂,我想应该是之前我在固定她时造成的,那时因为太过紧张而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以伤口的溃烂程度来看,僵尸病毒果然具有传染性,恐怕不久我也会变成一只僵尸。而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新型病毒,如果这能够治愈她,也可以治愈我。
时间又过去了24小时,我不断地溃烂,她则不断地好转。在这段时间里,我用一些木板和钉子,把房子里所有的窗户和门全部钉死,以防万一我们两个都变成僵尸。当然,我也储备了足够我们吃喝一阵的口粮和水。
说实话,我的心情是平静的,生死忽然在我眼里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也许这就是人类在真的面对死亡时的一种奇怪心态,既然逃不脱,何必挣扎?
但她给了我一线希望。妻子逐渐恢复了理智,她向着我眨了眨眼,舔了舔嘴唇,轻轻地说了一声:“我想喝点水。”
我因为这句话一下子激动地热泪盈眶,却顾不得摸一把眼泪,连忙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有将她松开,而是用吸管喂她喝。
“亲爱的,你认得我了?”我的声音在颤抖。
她点了点头,眼泪从眼角一下子涌了出来。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又因为这个三个字,更加哭得厉害。
“你能控制自己吗?要不要我帮你松开?”我试探地问她。
她又点了点头,“除了觉得特别累之外,其他都还好,你松开我吧。这回我应该不会想把你吃掉了。”她涩涩地笑了笑,我觉得她一定记得变成僵尸时发生的事。
我帮她松开了束缚,扶着她躺到柔软的双人床上,然后就这样相拥着安稳地睡了一觉。
自打妻子变成僵尸以后,我从没睡得这么甜。我梦到了大学时我们的初识,梦到了我向她求婚的那个傻样,还梦到了她顺利生下宝宝的时候。我想我一定是笑着醒来的,我的妻子她恢复了,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我坐起身,看着怀中熟睡的她,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睡,她整整睡了两天两夜。
在等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我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大面积的溃烂,我很怕自己会变成僵尸,会伤害她。我给自己也注射了新型病毒。
她终于醒了,可是却无比憔悴。她的两腮塌陷,嘴唇是灰色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看起来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一般。
“我好累,我还想睡。”她吐出来的字眼,飘在空气中,毫无分量。
“吃点东西吧,毕竟你的身体已经被病毒祸害得很严重了,恢复还需要时间。”我劝她。
她却摇摇头,“我觉得我自己正在消失,有什么东西正在吃我。”
‘吃我’?听到这两个字,我一愣,新的病毒应该只会破坏掉僵尸细胞啊?
我的脑子突然‘嗡’的一下,如果身体已经全部都是僵尸细胞,会怎样?会不会全部都被破坏掉?
我觉得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杀死了僵尸,不就等于杀死了我的妻子吗?我的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啪’的一声落到了她的脸上。
“别哭,你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吧,去国外陪孩子吧,或者等我死了再找一个。”她反过来安慰我。她还不知道我也被感染了。
“不,我们就这样在一起走完最后一程吧。我被感染了,而且也注射了这个不合格的‘解药’。”我轻轻笑了起来。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软绵无力的双手抱了抱我,脸上带着歉意。
我抱着她,紧紧抱着,就这样靠在床上,直到她在我的怀里停止了呼吸。她走了,我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我也时日无多。
我不吃不喝就这么躺着,躺在我妻子干干瘦瘦的身体旁边。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模糊,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永远的睡眠之前,我忽然想起来,在实验室里似乎还保留着僵尸病毒的培养皿……
我有气无力的叹出了最后一口气,不管怎样,这些和我再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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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们永远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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