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凌去医院挂了计划生育号。出诊的是一个年轻小大夫。“第一个孩子剖的顺的？”年轻小大夫面无表情地问。
“順的。”
“你这两孩子间隔挺好的，为什么不要？”苏凌没搭话，心里想：“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孩子不是想生就敢生的。生下来怎么带啊？”。小大夫有些鄙视地接着说：“你们这些人吧，自己不好好避孕，现在又来做手术，哎！”小大夫边说边摇头，“这个月门诊人忒多了！春节、情人节之后一个多月，又是一个高峰期。”苏凌默默算了下日子，还真是小大夫说的时间。
“有药流和无痛人流，你选哪种？药流可能流不干净，最后还是会清宫。我建议你选无痛人流。”苏凌从没有做过手术，她想象了一下血腥的场面，还是选择了无痛人流。小大夫例行公事般的继续说道：“把检查都做了，拿着检查结果到二楼预约手术。”然后把一沓检查单递给苏凌，就叫了下一个患者。
出了诊室门，苏凌心情很平静，该抽血抽血，该做B超做B超。约手术那天，苏凌一个人来到医院。预约台坐着一个中年大妈型的护士，一个表情冷峻的年轻女医生。预约室门口排了一长队，苏凌默默排在队尾，观察着排她前面的女人们。最前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正在和护士说着手术事项，听起来是来取节育环的。第二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一个男人在旁边陪着，两人看起来不像是结了婚的样子。姑娘化着妆，但掩盖不住脸上的些许憔悴。那男的倒是有些无所谓的样子，只是两眼盯着手机。第三个是个三十多的少妇，黑长直，旁边陪着的应该是她老公，正在她耳旁压低了声音说着悄悄话。前面的每个人表情都有些凝重，整个预约室安静而压抑。预约手续繁复冗长，一个小时过去了，终于到了苏凌。护士大妈看了她的检查结果，点点头，问：“确定不要了？”苏凌心里有些活动，但还是说“确定。”护士大妈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年龄挺合适的，为什么不要啊？可惜啊！”看了看日历，头也不抬地问：“下周三下午？”苏凌说好。“手术当天必须要有家属陪同，并且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护士大妈用手指敲了敲面前一沓厚厚的文件。苏凌瞟了一眼，嘴里应允了一声，就匆忙离开了。她还要赶回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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