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江广元特意嘱咐妻子李巧凤买条帝豪烟,见人办事少不了用烟酒来沟通。江广元是一个不吸烟不喝酒的人,可家中并不缺少烟和酒,虽然没有高档的但是中低档的还是有的。说起他,小半辈子快过完了,吸的烟总的算起来还没有一盒。在他小的时候由于调皮和好奇,常跟他的小朋友玩耍时偷偷学吸烟。在小学四年级时,那时候小学上晚自习。一天晚自习还没有上课,班里闹哄哄的,同学们在打闹嬉戏。他的同桌吸着一支烟,就在他的同桌把烟头扔到地上时,江广元赶忙跑过去弯腰捡起来烟头放到嘴里,刚噙着还没有来得及吸,被同村的数学老师逮个正着,可谓是偷牛的跑了抓了个拔桩的。结果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一顿训斥。这事还没完,有一天这个老师在村里的饭社儿上(人们在大街上围在一块吃饭),碰见江广元的父亲江泰山当着大伙的面当笑话调侃道:“江泰山,看,你的好管教,恁的孩儿这么小可学会抽烟啦!”江广元的父亲只是嘿嘿地笑着,没有说些什么,见到江广元也没有动怒训斥。后来江广元到初中时谁也没对他说吸烟的危害或强制要求他不准吸烟,出奇的是他自觉地就不吸烟了。高中时,那时学生的年龄大了,吸烟见怪不怪,感觉也平常了。厕所、操场、宿舍都成了烟民们消遣的地方。那时江广元担任着班级的纪律委员、生活委员、寝室长的职务,那些抽烟的家伙为把他拉下水,在宿舍里几个人摁着他,一个人边往他鼻孔里吹烟气边说“我叫你装清高。”就是这样他仍没有被他们“腐蚀”掉。他不吸烟,当闻到附近人吸烟喷吐出来的烟雾时感到呼吸都是困难的,他对这气味反感而且过敏,是不是患上了过敏性鼻炎。有人调侃,江广元,你的肺吃着才干净呢。
他揣了俩盒烟,先把封口撕开。他每次都是这样以免见人递烟时麻烦。街上有路灯,路面平整,走着轻巧也不费劲。他从家出来时顺手拿着手电灯,晚上光线不比白天,拿着总归有用的。队长甄可伍的家就在村子的东北角,在村里往外盖的两排排房线第二排的最里边。甄可伍的家,江广元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江广元顺着村子北边的大路一直走,在快要出村口时看到西边是平整的庄稼地,往东边一拐是一条黑漆漆的过道。这些住户屋里或院子里亮着灯,过道是坑坑洼洼高低不平的土路,江广元打开手电灯,一束灯光照亮土路,有的地方还有小水沟,从住户家里排出生活污水。走过两家,第三家的空地是多年前被队里一户住房困难的村民占着了,以前挡在路中间的机器房也被拆了。手电灯往远处一照,直接看到甄可伍家的大门,由于是最里边的一户,过道也作了院子,朝着大路的方向直接安了个大门。紧邻甄可伍的西边一家是个空院,这家人搬进了城里。
还没有走近甄可伍家的大门口,就听到他家院中传来“汪汪”几只狗的叫声。江广元听说他家养了几只狗,因而也提高了警惕。他边拍大门边喊“可伍叔。”随着喊声从屋里传出一个十多岁小女孩的声音“谁呀?”伴着开屋门的声音,拖拉拖拉的走路声,几只狗汪汪不断的叫声,还伴着“狗!狗!别叫啦!”的制止声,随着咣当咣当的声音大门被打开了。“你爸呢?”“没在家。”“他干啥去了?”“干活还没回来呢。”“你爸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在墙上写着呢”,她顺手指着大门旁边的墙。江广元用手电灯照亮墙,那上面有一行用白色粉笔写的阿拉伯数字,他记下号码后转身回家了。
回到家后,妻子李巧凤还没有睡等着江广元的消息呢。“咋样?”“队长没在家,我留了他的号码。”江广元随即拨通了甄可伍的电话号码,“喂,谁呀?”“可伍叔,是我,广元。刚才去你家,妮儿说你还没回来呢。”“我们几个才拉完土,这会儿在村西头饭店吃饭呢,有事?”“是,找你有点事。”“中,一会儿回去,我绕你家。”
江广元让妻子李巧凤泡些茶,把存放的石榴拿出几个,接着他把柜橱的白酒和啤酒以及方便食品拿出来。准备妥当后,他又让妻子李巧凤收拾几件她多余的衣服让甄可伍回去时给他的闺女捎回去。一个人领着一双儿女过日子,男孩还好说,女孩穿得破烂,大了就不行了。大门外响起“吞吞”的五征三轮车的响声,看来队长甄可伍来了。江广元夫妻热情地把他迎到屋里递上烟。“可伍叔,来喝杯吧”,江广元边招呼着边要打开一瓶白酒。“不啦,才在饭店喝了,喝点茶还中。”见甄可伍执意不让,灵巧的李巧凤赶忙倒了杯茶水双手递过去。队长甄可伍喝了一口茶问道“广元有啥事?”“可伍叔,想找你批块宅子,你看俺的大孩儿也大了……”“我想着也是这事。”“这可得让可伍叔操心了”,李巧凤说。队长甄可伍又喝了一口茶对江广元说“你是你,你伯是你伯,我可不干那坏良心事……你广升哥盖那房是天才吃喝广升的太多了!没法啦……我这人不像天才一样搞那吃吃喝喝的名堂。只要海军愿意,我这儿没问题。”
说完,队长甄可伍站起身就走。“可伍叔,给”,江广元说着将两盒豪豪烟塞到他手里。“叔,这有几身我的衣服拿回去给妮穿”,李巧凤拿起衣服和石榴递过去,队长甄可伍倒也没客气接过江广元夫妇给的东西,伴着“吞吞”的五征三轮车的声音一溜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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