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顺子想留朱丽在嫂子家住一晚上,明早和自己一起去学校,朱丽不肯,坚持要回学校工地上住,顺子拗不过她,遂从了她。
一轮明月悄悄爬上树梢,满天繁星点点,一对情侣漫步在去学校的路上,卿卿我我,手挽手,肩并肩,如影相随,脚步时缓时疾,时而低语呢喃,时而笑声荡漾,惹得邻家的一群狗仔蹦出来“汪汪汪”嚎叫声不断,朱丽吓得赶紧躲到顺子的怀里,再也不敢吱声,顺子便会佯作掷物状将狗仔吓退。
不知不觉,学校的轮廓已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朱丽停下前进的脚步,双手紧紧勾着顺子的脖颈,踮起脚尖,送上温热的香唇,顺子俯首低眉,深情长吻,舌头如灵蛇般游动……
“我妈想让你去我家一趟!”朱丽停止动作,温柔说道。
“哦!这么快?我还没准备好!”顺子感到惊讶,和朱丽才谈一个月时间不到,还没到见父母的程度吧?顺子犹豫着,到底现在要不要去见父母?顺子陷入沉思。
“没事的!我已经和我妈说了我俩的事,她也知道你家的大概情况,就是想和你当面聊聊,毕竟都是听我说,她还没见过你,她就是想帮我把把关,害怕自己的闺女吃亏上当!”朱丽如实说道,语气诚肯。
“去吧!又不会吃了你!”朱丽依偎在顺子的怀里,轻声细语,攥着细嫩的拳头,温柔敲打着他宽阔的胸膛,轻推慢晃,生怕他不答应似的。
“你容我想想!”顺子仰着头,一轮玉盘挂半空,时而云朵中穿梭,时而静止不动,皎洁的月光照亮着大地,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什么事都要勇敢面对,迟早要见,迟见不如早见!
“好吧!我去!”顺子瞬间做出决定,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既然朱丽都能大大方方的来了,我为啥就不能大大方方的去?
第二天,顺子到了学校,找郑老师借了一件米色的风衣,人是衣裳马是鞍。“来把这个也戴上!”郑老师又把手腕上的表取下来,递给顺子。为了支持他,郑老师恨不得扒光身上的所有行头,顺子非常感动。
顺子跟随朱丽来到了她家,他环顾四周,仔细端详。
朱丽家三间瓦房面朝南,土墙瓦盖的那种,两间锅屋面朝西,砖石到顶,没有围墙。家里门没上锁,却看不到人,估计朱丽妈是到邻居家串门了,土不拉叽的卷曲着泥黄色毛的小土狗趴在门边上,动也不动,若不是看到狗肚子一起一伏,还以为是死狗,狗眼抬都不抬。
朱丽让顺子先坐会,自己则跑去找母亲去了。
没一会,朱丽把她妈找回来了。
她妈个子没有朱丽高,却有着和朱丽一样的卷发,但那密度就差强人意了,灰白的头皮清晰可见,乌黑的眼珠藏在三角形的眼眶里,略显诡异,熏得发黄的手指中间还夹着香烟,白气缭绕。
“伯母好!”顺子顿觉尴尬,早知道她妈抽烟,就买包香烟带着了,自己不抽烟,倒把这一茬事给忘了,朱丽也没提醒一下。
“这是顺子!”没等她妈开口,朱丽抢先介绍,并机灵的把顺子拉进屋里,搬条板凳给他。
“坐吧!”朱丽妈踮起脚尖往床沿上一坐,左手往大腿根处一塞,右手把香烟送两片薄薄的嘴唇间,“吧嗒吧嗒”吸了两口,随即吐出来一个烟圈,慢慢的变大,散开……
“咳!咳咳!”顺子给呛得差点把眼泪咳掉下来,难堪的擦了擦眼睛。
“你不会抽烟?”朱丽妈似问非问,明知顾问,眼神里满是鄙视,似乎在说,不会抽烟算什么男人,只差没说出口,不耐烦的把手里的烟往翘起的脚底板上揉了揉,刚刚还冒着火星的香烟瞬间断了气。
“妈!顺子不会抽烟!”朱丽半个身子依靠在床沿上,手搭在她妈的肩膀上,侧歪着脑袋两眼直盯着她妈,手不停摇晃,乌黑的卷发倒垂而下。
“死丫头!想把我晃死啊!”她妈全然不顾顺子初来乍到,对朱丽凶神恶煞。
“我去倒点开水。”朱丽旋即跑去找茶瓶,茶杯。
“我闺女和我说了,你和她在一起了,有这回事吧?”她妈斜着眼看着顺子,阴腔半调。
“还没在一起……是……是……是在一起……”作为老师的顺子此时却觉得语无伦次,他不明白她妈说的“在一起”到底是哪层意思,听得糊里糊涂。
“来!来!来!喝茶!”朱丽恰到好处的打破了尴尬的场面,顺子深深叹了一口气,这第一次见丈母娘也太难了。
顺子接过茶杯,咕噜就是一口,突然站起来,手掌不停的扇风,嘴巴啾成圆形,嘴里的水咽不敢咽,吐不敢吐,就来回在嘴里动着,这水真是火烧的,太烫了……
“慢点!慢点!有点烫!忘了告诉你了!对不起!”朱丽连忙接过顺子手里的茶杯,眼神中满是自责。
“废物!”朱丽妈嘴巴在动,却没有出声。
“没事吧?”朱丽狠狠瞪了她妈一眼,不停地用细嫩的手在顺子的胸口上下抚摸,心疼地问。
“没事!没事!”顺子满脸通红。
“想和我闺女好也可以!但是……”朱丽妈又开口说道,故意拖长腔调。
“伯母您接着说!”顺子接过话茬,心怀忐忑。
“我闺女已经和别人定好亲了,也拿了人家一万块钱见面礼了……”朱丽妈接着说道,面无表情,两眼直盯着顺子。
“啊!”顺子的大脑突然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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