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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星海月浅原创
清晨,天渐亮,东边的天空慢慢染上绚丽的橘红色,犹如喝醉酒的人儿,脸蛋红到极致,太阳才懒洋洋地升起。酒醒了,红晕褪去,天空恢复正常,太阳也金灿灿的,叫人无法直视。
“嗯……又多活一天喽。”玄凤鹦鹉从它的小卧室里出来,张开翅膀伸伸懒腰。
“凤姐,今儿起晚啦。”一只燕子穿过阳台防盗网,站在笼子的铁网上。
“咕咕,你终于回来啦。”凤姐高兴,飞到笼子边站着,“楼下那么吵,早醒来了,懒骨头不想动。”
凤姐今年已经25岁,主人家的房子是五层半的自建房,它住在五楼向街的大阳台。
楼下道路是宽敞的双向车道,两边都是商铺,商铺为了扩大经营范围,通常把商品、招牌都摆至道路边,让人看得见,买得方便。
本来吧,这条路足够应付这附近居民的出行的。可十年前,附近一所中学,一所小学陆续落成办学,这条道路成了主要交通要道,上学的、上班的,全挤在一起出行。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城市的道路总是挖了修,修了挖,隔一段距离,就围蔽一小块地方,车子行走都成了S型。出行高峰,这条路堵得走路的人都不好过。
“哎!楼下还是这样,天天上演摆长龙,不明白人类怎么忍受得了。”
咕咕叹息,看着楼下密密麻麻挤满的人和车,谁都想先走一步,谁都不让谁,比蜜獾还好斗。
“可惜凤姐不能离开,我们这些野生的鸟还好,楼下太吵,还能找处安静的地方待着。”
“能去哪里呢?市区里环境都差不多,哪里都是闹哄哄的。还是从前好呀!”凤姐说着,一脸怀念。
二十年前,这个村庄虽然接近市区,还保持着原生态。
道路是沥青碎石结构,年代已久,像人老了头发变得灰白一样,黑色早已褪去。路面坑坑洼洼,很多石子脱离路面,散落四处。路边很少房子,长着高大的树木。有又高又直的桉树,有挺拔威严的松树。
凤姐来到主人的家时,才两岁。那时候的房子还是黄泥砖矮房,有着高高的木横梁。主人经常把笼子挂在屋檐下,凤姐就看着道路上人来车往。
春耕之时,人们早早提着工具出门干活,秋收之时,人们直到夕阳下山,夜幕即将降临,才挑着担子,或者推着板车往回赶。
相熟的人碰上面,停下来聊几句。那个时代的人经常出门在田间劳作,晒得黝黑,脸上的笑容,却无比灿烂,比花儿还美。
后来,人们的生活水平逐渐提高,主人家的房子变成钢混结构四四方方的高楼,凤姐的主人也从老主人变成小主人,朴实自然的风气变得时尚高端。
自从住到五楼,凤姐就没踏出过大门。它在这个大阳台里,见证了这条街道的变化。
路边的树木越来越少,房屋越来越多。道路修建好了,往来的人和车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堵。
它很少再看到真诚灿烂的笑容。有些人前一刻还对着电话那头的人狂怒,挂了电话,怒气已到达顶点,看见认识的人瞬间,扬起笑容打个招呼,错身而过的瞬间,笑容已经不在。
时代仿佛强制性地给人戴上面具,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有礼的,克制的,疏离的。
“要是我天天遇到下面的情况,我早就离开这里了。” 咕咕抖了抖身上的毛,嫌弃地说。它不懂凤姐的怀念,从有意识以来,这个地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呵呵,你明明也嫌吵,那你迁徙之后为什么还回来这里?”
“因为……因为……”咕咕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出个中原因。
“因为呀,你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根。”凤姐笑嘻嘻地说,“这就是故乡啊,故乡会变化,故乡的路不管怎么堵,它都是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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