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久别的母校——洪城中学

回到久别的母校——洪城中学

      在洪城上初中时，春夏秋三季，5华里每天走四个来回，不论刮风下雨；冬季每天走一个来回，不论冰天雪地。因为冬日白天特短，中午就带些干粮。

        记得一次，下午放学的时候，天气忽然下起了大雨，而且长时间没有住的意思。我们几个伙伴，站在教室门口，无助地望着无边无垠的雨幕。这晚，被邢振海老师领回家，安排我们吃了饭，然后就寝。人夜，我们几个小伙伴并排躺在陌生的炕上，窗外雨下的窸窸窣窣，时大时小，伴着雨声，很快进入了梦乡。

        论亲，邢老师是我的远房表姑父，也算沾点亲吧。为这，母亲让我背筐柿子，以表谢意。

      那时，各家各户都很穷，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每个家，温情却装满整个屋子。那一筐柿子，不值几个钱，但却是一种心意，一种报恩。人活着，并不需要多少值钱的东西，只要好好活着就足够了。

        曾给我授课的老师中，夏俊玉老师已经去世许多年了。升初二，他就担任我的班主任。他是我们一个村的，论辈分，应该称呼他为爷。他在年轻时候，很长时间没有子女，忽然就生了一对双胞胎，一来就来了两个儿子。我二哥结婚，就请他来主持，当总管。从开始到结束，各种事体都计划在先，使婚礼进展一切顺利圆满，过后我回家探亲，父母都夸奖他主持的好。恩师，您在天堂可好，学生向您问好！

        离开洪城中学，好多年了，十分想念那个地方。邓小晔老师、不知在哪里？有一年回去，和义用摩托车载着我，去看了一下母校。当时学校在放暑假。忽然觉得，学校没有当初那么大了，可能是自己长大了的缘故吧。在最后一排，靠最西的那间教室，就是我当初的七班教室。透过窗户，可以见到整齐的桌椅，与我当初已没法比。被我烫过的桌子不知它的下落了，是不是被人当柴烧了也未可知。当时，我们坐的凳子，都是从自己家背来的。可以从带来的凳子上，就可判断他家是富还是贫。南柳泉的王艳芬，带个红漆油过得方凳子，说明她家比较富裕。我的凳子，是个跟随我四五年、面上好多孔用铁丝固定也不光滑从未油漆过的凳子。

      环顾四周，见那棵大槐树还在。我曾在茂密的树荫下面整队，发出一连串稚嫩的口令，都仿佛回响还在昨天。

        在眼前的操场上，曾挑选年级篮球队员，因为急于选上，所以用力过猛曾经摔倒，但终于如愿以偿，要置办一身行头却为了难，其实行头也就是蓝色短裤和背心，在时下不算啥，但在那个缺衣少穿的年代，父母为此却费了劲，家里穷，只能拿着几斤鸡蛋赶集把它买了，才能换来我的短裤和背心。但由于兴趣所致，只参加了几次训练，就退出了，外出比赛都没有参加。记得体育老师，是我姐的一个同学的哥哥，还去他们家吃过午饭呢！

        面对着眼前这一切，空空操场， 忽然想起了1976年，就在那一年，敬爱的毛主席离开了我们 ，全校师生在这这儿开追悼会，师生们泪流满面，此情此景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眼前。

      因写字写得端正，我和另外一个女同学被选去办校外一块墙报的任务。一个月换一次，板报内容由学校选定。每次出板报，都有几个人站在身后指指点点。有的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字写得这么漂亮！还有的说，字写得不怎么样，还出来办黑板报！褒贬的议论之声不时传入耳朵，自己的脸就不自觉地红了，催促自己赶快写完交差。

        我坐在和义的摩托车上，想寻找一下自己曾办的黑板报位置，竟然还在 ，但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黑板报已不存在了，墙壁上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一切好像都不存在一样。自己的事，自己记着就行了，有谁记得你曾在这里办过黑板报？！

        出学校门口，见在东面的一个窄小的胡同里，有几个人在聊天，和义说，曾教过我们物理的老师，就在里面。过后后悔了几天，为啥不去见见，也许一辈子也见不着了，却没能说上一句话，确实是一大遗憾！人生中见着见不着，好像都是缘分！生活似乎已经安排好了。

      马家坟地处洪城的西面，附近有个小山，叫尖坡。在尖坡下面的马家坟就是我们学校的一个教学实习基地，据说，那个地方，一到晚上，特别是傍晚，阴森可怖。这是块坡地，用来整成梯田，再好不过了，当时，农业学大寨，一个月要去劳动一次。当时我们小组6个人，三男三女，大片河，还有一个女生中是班级中最高的也是洪城本村的，可能叫崔亚芝吧，当时已经十六七岁了。我和另外一个女生，属班上中等，还有两个是班上最矬的男女生，我曾担任小组长。大片河是我们给他起的名，其实他姓赵，叫赵什么河，中间那个字记不清了。他跟我同村，家在东庄，是个留级生。从他父亲这一辈因岭西发大水，搬迁到我们村的。他要比我们大个两三岁，个子也高，力气也大。他劳动特别卖力，我们小组常被评为先进，初中没毕业，他就辍学了。女生就背后小声劝我，劳动时，别太拼命卖力，啊！

        有一年放秋假之前，我们几个伙伴，有玉明、和义等，傍晚在放学的路上，和义提议去“拔”野沃村的花生，还有一个不知是谁了，玉明反对，我不发表意见，结果去实施拔花生的他俩被看护花生的逮住了，拉到野沃村关了起来，让家长领人。我赶紧告诉婶，婶就跑到去领和义去了。后来和义当了村主任，对这些荒唐事儿早都忘得一干二净。那会儿，生产队都在集中的一两大块地种上花生，花生是油料作物，在花生快熟时，都派人看护，防止被人偷。快熟时的花生，用火烤着特别好吃，是天然美味。

      如烟往事都已过去了，对于这些琐事，在记忆深处搁着，时不时地，打扰人一番，如果，你有幸，你看到了我写的文字，也让它打扰你一次吧！也许会勾引起你儿时的回忆。

        回到了30多年前曾经学习过的教室，教室依旧， 人非昔比，物是人非。我的同事任静，她打电话给我说了她踏进30年前的教室的心情，只能“哎”一声叹息，抒发情怀，安抚心情。30年是半个轮回，30年前你在这里开始，30年后，你在这里结束。人生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她即将退休，但她却说：30年后的今天我将依然从这里腾飞起航！是啊，豪言壮语，说得多么动听，我就要激动得晕倒了！你将开辟新的人生，未来即将开始 ！起航吧！30年前，你是个少女，人生还是一张白纸。多少次，在梦中规划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而现在，未来已经可见，也没有什么规划的。

      人生都是未知的、单线的、又是不可更改的，有好多不确定性，但这些都是现在我们才明白的，当时还是模糊的，还以为，人生有好多日子，有好长时间在等待我们去挥霍。回到久别的母校，心情是复杂的，时间再也回不到当初。我只能说，别了，母校，让我们且行且珍惜，各自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