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每当毛蚶上市,母亲经常会买点毛蚶回来,让大家尝尝鲜。毛蚶的料理很简单,洗净,用开水一烫即可以了,用姜末、酱油、稍许一点醋和香油拌成一调料待用。
吃毛蚶最好豪爽地来点白酒,用硬币掀开蚶壳,将那鲜红淋漓还是半生不熟的蚶肉向调料里一蘸,一边滴着血水,一边往嘴里送,这个时候是不需要筷子的,只用自己的二双半,享受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快感。
毛蚶毛蚶它常年栖息在稍有淡水注入的浅海泥沙中,肉质肥嫩、味道鲜美,营养价值也很高,有补血、温中、健胃的功效。它还有一个兄弟,叫银蚶,体形比它小,壳是白色,比阿哥娇贵,口感更好鲜美,由于价格较高,故一般人家少有问津。
1988年春天,上海甲肝大爆发,究其原因是吃了毛蚶所致。那一年启东水域环境受到大量人畜粪便的污染,吸附力极强的毛蚶将甲肝病毒聚集在体内,上海人喜食毛蚶的习惯更是让病毒轻而易举地进入到了人体的消化道。
甲肝飓风过后,市政当局禁止毛蚶流入市场,从此之后毛蚶在上海市民的餐桌上销声匿迹,成了昨日黄花。浙江与北方的毛蚶没有受到污染,他们一直在吃。我曾在辽宁的营口吃过毛蚶,但他们烫得太老,口感大打折扣。
那年我应邀去温州参加一个项目质量评审,东道主盛情,在酒楼招待进餐。席间海鲜满桌,我看到一个菜碟里铺满颜色鲜红的蚶肉,掀起了半壳,任君采撷。
我一时有点犹豫,没有下箸,好客的主人马上解释道:“这是银蚶,不是毛蚶,放心吃好了,我们这里人不吃毛蚶的,要吃就吃银蚶,银蚶清爽鲜美。”
银蚶事后我了解到,毛蚶对生长的环境不挑剔,即使在海边肮脏的地方,它也能生存。而银蚶只长在海边干净之处,产量较低,物以稀为贵,因此银蚶的身价要高。毛蚶、银蚶本是同族,生活习性竟然有如此不同,可见大自然造化之妙。
以往每到年底,漕宝路上的“光大会展”会推出各种名目不同的“农展会”,农展会上有银蚶出售,可以聊补对蚶相思之苦。
今年疫情防控期间,不知道农展会还是否会举办,即使有银蚶恐怕也不敢吃。开水烫一下的水产品,如果有啥细菌病毒之类的根本消除不了,想到这里,还是咽咽口水算了,毕竟人的身体健康要重于口腹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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