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在等待一个全新的开始,
然而我却不相信真的会有一个
「美丽新世界」。
如果让我给自己的2018年列关键词,我想那必定是“自我”与“边界”了。
有次和朋友聊天,谈到“明确自我”与“寻找边界”,其实这两个词算是贯穿了我的上一年,尽管我不一定找到了答案,但事实上也未必真有什么答案。
我在想,『感受以及明确自我成长』,这件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关于「自我」的确认与接纳,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 “我是这个我” 这件事的?
成长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总是要经历了自以为是的阶段,才知道世界并不是以自我意志为转移的。
小时候总是说要长大,也以为有那么一个标志性的节点可以跨越,可以象征。我以为这个节点会是十八岁,或是二十岁上大学,再后来以为是大学毕业。
然而都不是。这个过程是通过经历未知的事情,体验心绪的转换,以及情绪的起起伏伏才能隐约地感到——我与以往有了那么一点的不同。而那种欣喜,或掺杂着失望的感觉,可能就叫做长大吧。
我们都觉得,认识自我以及探寻边界的这个成长过程,是有点苦涩的。
年纪越小,生活的拥有的未知性越大,人就越是容易幻想,也越自以为是。我真的相信过自己潜力无穷,可以改变,可以扭转不尽人意的糟乱。
我们以为前面真的会有一个「美丽的新世界」。
年纪越是增长,解锁的人生新事物就越多,从求学读书到工作,再到成家立业繁育后代。当把这些任务完成了,体会了,好像你就是长大了。
将人生的未知项,变为已知项的过程, 我认为叫做成长。
two'
每跨过一个年龄的整数,眼前的迷雾就会被一点点拨开,但迎接你的却不一定都是惊喜和无尽晴空。
因为我会看到头顶的天花板,那块透明的天花板具有的迷惑性是,如果不走到它跟前,你根本不会相信,它是可以阻碍你往上走的障碍。
当我这样去描述自己的壁垒时,有人觉得我太悲观。她为我的悲观而担忧,我却为她的乐观而担忧。
这种成长上所遭遇的挫败感,我以为是我的特例,然而其实它是通用的。
王小波在《黄金时代》里写道:
那一年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
我觉得我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王小波写的真好,让我觉得在迷茫和失落的成长之路上,我不至于是孤独的。
成长中的模糊不清又怎么说得清呢?
three'
我反思了自我:我并不是一个自我界限清晰的人。
因为在自我界限不清楚的人的内心里,总是存在着成长与不成长之间的冲突。
这种不清晰投射在我所有的人际关系之中,也表现在我成长的所得所失之中。
我既渴望寻找同类,又尝试与人群疏离。我莫名地相信他人和情感,又时刻摇摆和怀疑。
我害怕做决定,希望获得帮助和关注,我害怕抉择本身的力量,害怕承担不良的后果。
也许一个没有充分成长的成年人,会下意识地渴望被拯救,用排他性的依赖和捆绑来获得安全感。
于是,自我界限就在这样的过程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成长是以突破安全区为代价的。如果内在安全感很低,就会首先陷入照顾自己“安全感”需求的层面。
关于自我,我要为自己的无力和无能坦白。我要承认自己的言语是一种借用,我要汲取别人的能量,要拾人牙慧,因为我没有什么底气。
缺乏界限的人,过度期待他人,也高估自己。没有完整自我意识的人,分不清自我与他人的边界,不知如何掌控分寸和底线。将能量在关系里错位着,不自觉地讨好他人。
2018上半年,我好奇、挣扎着寻找边界。因为我想推开一扇新的门,想扩展自己的边界。
2018下半年,我反思自我,尝试划出自我的界限。因为我厌恶自己不果断,不自信,被牵绊。
我告诫自己:要自我,做个彻底的唯我主义者,哪怕是过度的自我解放也好。
在心理上划清与他人的界限,是不失去自我,也不去迎合他人。
要认清自己这个独立的个体,成为自己,也敢于做自己。专注于自我,也关注他人。
其实,所有我问自己的问题,我自己也没有答案。我只觉得,我越来越像挨了锤的牛,低下了头。
有时候,我不知道生活是什么。我不知道「自我和边界」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又有多少的分量。
我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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