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辉随笔
原上的磨房今年的农忙夏收工作已经结束了,麦子不太好。每年种下的麦子收完晒干后都会存着,吃到和来年的新麦接上茬,再将多余的麦子卖了变成钱贴补家里开销。可是今年的麦子产量不好,麦粒太瘦,磨不出面,只能低价卖给养殖户,磨成麸子喂牲口。所以去年丰收的陈粮就显得更加珍贵,好的麦子磨出的面粉白细,蓬松,要是走进正在工作的磨房中,立刻就有一股面粉的香味扑面而来。
原上的磨房提起磨面,小时候在家里帮大人们拉粮食磨面的那一幕情景仿佛就好像昨天才经历过一样,磨面的每道程序都熟记于心。我村里以前最早时有一家磨房,在村子中间一个记忆中的三合院里,所谓的三合院就是一个三间宽的主房前面东西各盖有半边瓦房的“厦子房”,两边的“厦房”门窗是相对的开着。记得当时的磨房是在主房前面左边一间面向西的半边典型的关中“厦房”里,不大的一个房子每天从早到晚几乎都是磨面机器轰隆隆的响声,门口外的苦槐树下每天都会横七竖八的放着几辆架子车,架子车上还有小孩在不停的打闹。这些架子车都是本村和周边村民磨面拉粮食的“专车”。
磨面在以前的农村是很费事的一件活,当时的白鹿原上自来水不方便,每次人们磨面要将麦子拿到村子外面的涝池,用竹子编制的筐子将麦子放到筐子里,然后将放有粮食的筐子放到涝池平时下雨积攒的雨水里淘上几遍后,拉回去晒到院子等干了用袋子装起拉到磨房才能上磨子磨。
原上的磨房磨面机子最上面是一个漏斗型的敞口,每次由磨房的主人将过了秤的粮食扛到肩膀上慢慢的倒入磨面机里,机子里面有两个铁磙会将麦子碾碎,碾碎的麦子会在机子里面通过各个环节的加工从一个粗铁管子里又输送到磨面机顶上再到机子里面的大罗上筛出面粉,每次磨面时,人们会从磨面机的外边有一块能取掉的方块铁皮处,用手接过一些面粉出来看看面粉的粗细和面粉的黑白。磨好的面粉会从机子下面降落,好似雪花一般。为了防止面粉乱飞,一般磨房的主人在机子装好后就提前给出面口上缝制四面粗布。磨面的机子就放在一个水泥盘好的长方形大坑里,出面的口是朝下的,下面放着一个大的长方形木函,当面粉落到木函的一半时,就要用一个自制的带把手的小木刮板,将面粉集中到一起装袋。
以前农村人们的生活不太富裕时,每次人们磨面时都会将麦子磨的第一道细面单独装到一个袋子,放到过年或者村里过会有亲戚出门时拿出来待客。第二道面粉会和第三道面粉掺和起来平时使用。磨完面的麸子会当场买给有养殖户的人家。在当时农村里平日最忙碌的地方就数磨房里,有时候磨面的人排着对来,磨房的主家都顾不上吃口饭,一整天都呆在磨面机跟前,身上的蓝大褂,头发,眉毛都被面粉染成了白色。日子每天都在不大的磨房里重复的度过。
原上的磨房村里的那个磨房随着时间的前进,已经早已停止了它的工作,那个三合院的瓦房早已经被楼板房所代替。村里现在已经没有了磨房,村民们现在家里要是没有面了顺手拉上两袋粮食去街上的面粉厂换上几袋面,为的是省事方便,可是也有些上年纪的人还是认为自己的粮食磨的面吃着好吃,总会拉上车子跑上一段路去街上的新磨房自己磨面吃。村子里已经听不到以前磨面机发出的轰隆声,也没有了磨面时一堆人围在一起谝闲传,说笑的场景,更是看不到小孩们三五成群的在拉粮食的架子车上打闹追逐的身影了。
村里的磨房已经成为一个时代的记忆,随着现代化机器的不断更新变化,将会推出更多新式的服务于农村人们生活的机器,会给农民在平时劳动生活中带来更多轻松和快乐。
2017年6月25日
原上的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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