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高一低两道身影。
高者沉沉:“今日如何?”低者淡淡:“或可一战。”
高者松了袖口嗯一声转身消失。
低者返家,月色里见妻儿熟睡,轻叹数声掩门而去。妻轻拍幼儿翻身拭泪。
至晓,妻将面糊喂儿几口,不待放下门开处低者步履轻浮而入。妻轻道且歇。低者放下布包饮口水:“又有一票。哄儿早睡!”出门。桌上布包堆叠。
妻泪如泉。
是夜。高者沉沉:“今日如何?”低者嗯一声,缓缓拔剑作势。高者咂嘴,转身消失。
转日,妻即哄儿吃些,门开,低者回。妻惊且喜,忽而怒道娘儿们经不得反复,爷去了又回还要几番!
低者望儿出神,目光一盛:“便是今日!”转身奔出。妻立取仓下白面下锅,望儿笑中带泪。
夜色。高者沉沉:“今日可乎?”低者刷地拔剑而上衣带当风。
高者点头仓朗朗刀出鞘格开来剑斜斜劈下……
刀光剑影。
月色惨然。
低者剑落一旁卧倒在地手按肩头大口喘息。高者刀尖指其鼻不语。低者看着刀尖:“但留妻儿!”
高者摇头,擎刀反下一束月光在低者脸颊:“贞观一十三年,河东道云州府。”
低者惊:“太云刀!”高者颔首归刀入鞘纵身匿于暮色。
妻辗转,闻声惊起,见爷归而浴血,急搓袖乱拭问伤何处!低者紧握妻手道无妨。妻叹摊坐,低者忙诉情由。妻长嘘:“可还去盗官仓?”
低者望儿不语,少时愤然:“天下岂无割己食儿者乎!”
妻忽抢儿触柱,低者慌阻之:“却是为何!”妻泪道:“但闻双木响,不见独草鸣!爷死公道,妾何存焉!”
儿啼,妻抚之不塌。须臾破空声响,低者急护妻儿反手叼着一物,乃袖箭一枚上敷短书,观之曰:弟请!兄掇弟,非犬六扇门。太云开宗,千载下聚义士类弟者甚。危厦将倾独木难支,弟携嫂侄赴太原府共举大义,兄何幸,宗何幸!盼复。愚兄上。
低者言于妻。妻指桌上布袋:“爷们不家,银钱何用!但有爷在,何愁不活。林氏脉断,纵万金难续矣!”低者嗤:“覆巢之下耳。”
秋至,太原府南八十里太云宗开香纳士。高者祝祷天地罢,唱辞:“……今又聚义士一十五位。广西姚子淼,山东宋先童,广东林志高,云南左岳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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