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学诗

昨天同事的儿子问我几个含千万的成语，我给他说了几个，如千山万水、千言万语、千军万马。我刚说完，闺女就开始背诵于谦的《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同事听了不由得赞叹道：好厉害的小姑娘呀！

女儿总是能找到合适的语言环境来运用她学过的诗。她两岁那年的春节，见我们吃带鱼就指着带鱼说：“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哈哈，他把那个带鱼理解成了这个带雨。

她三岁之前跟我在乡里学校住，有时候我会把她带到教室去。她看了学生会背书了都纷纷找我背，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拉拉我的衣服说：“妈妈，我也会背了，我给你背吧。”《望天门山》、《望洞庭》、《赠刘景文》、 《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等几首诗都是她在教室里跟学生听会的。闺女读诗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他是一板一眼，有滋有味地读，这也是在教室里跟其他学生学的。

还记得她两岁多的时候，我带她去安徽玩。那时刚下过大雨， 正在施工的山路坑坑洼洼，布满了水坑，汽车走在上面非常颠簸。闺女就说：“妈妈，看我们的车像小船一样，在水面上荡来荡去。”她边说还边做着动作。从山里出来，我们上了京港澳高速。汽车在高速上飞奔。闺女又兴奋起来，大声叫道：“妈妈，看！我们的车跑得像骏马一样快！”

进了安徽地界，看到路边种着绿油油的水稻，我就赶紧指给她看：“宝贝，你看，这是稻子。”她却回了我一句“风吹过稻子的沙沙声，就像妈妈唱的摇篮曲。”哈，当时我真被惊呆了，我已经忘记这句话是那本书上出现的，也想不起来何时给她读过。

从目前来看，闺女对诗意的语言文字有一种特殊的敏感。从幼儿园回来，她会对我说：“妈妈，今天我想你了，我就钻在被窝里使劲闻使劲闻被子。被子上有你的味道，香香的，甜甜的，软软的，我闻着闻着就睡着了。”

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读到了泰戈尔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我觉得写得非常好，就不不由得心念口诵。闺女听见了，兴奋地说：“妈妈，这首诗真好听，再念一遍，再念一遍。”然后她也跟着我念，渐渐地竟然会背了两节。有时她诗兴大发，就站在那里念叨，“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无论谁看了都忍不住笑起来。

其实女儿学诗还可以追溯得更早一些。那时她只有一岁半，只能说简单的三四个字。每天放学后我一边抱着他，一边指挥学生排练《中华少年》。同学们朗诵，他嘴里也喃喃自语，但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有一次我无意中把课本翻到了《中华少年》那一课，他显得非常兴奋，用小手指住那几个字，嘴里又开始念叨。这次我总算听出他在说什么了——她在念“中华少年”和“山丹丹”，而且还学着学生的样子，打着手势，看上去非常投入的样子。同事们见了都非常惊奇。有一个上了年龄的老教师说：“我就不信一岁半的孩子会看书！我来考考他。”于是她把课本翻到其他页，用手指头指着字说：“中华少年，这就是中华少年。”谁知道闺女根本不上他的当，看都不看这一页，继续往前面翻，一直翻到《中华少年》那一课，采用小手指着字，快乐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