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哭吧,这又不是什么罪过。每个人都是孤独的。」
「不,你不知道,有时候,哪怕就是心里装着不可能的一个人,都不那么无聊,至少可以想她。」
「来,抽根烟,你会好一些。」
「会吗?但愿吧。」
秦昊接过李慕白递过来的烟,终于抬起一直低下的头,眼皮上扬,感激地看了看她,回予她一个礼貌又牵强的微笑,使得他僵硬的脸显得有些扭曲。
他心里终究是苦涩的。
「来,帮你点火。」
秦昊用手指夹着烟,将头凑过去,刹那间火星闪烁,烟雾缭绕。
「说说吧,你拥有怎样一个故事,值得你如此念念不忘。」
秦昊坐在酒吧柜台前的旋转椅子上,销魂地吞云吐雾,时不时咕噜咕噜喝完一大杯啤酒。「该怎么说呢,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都会过去的。」
「是因为爱情?」
「爱情?呵呵,狗屁。」
「没关系,忘记毕竟需要时间。你总不能一直活在回忆里,不应该记住的人,就放下吧。」
「放下?你还年轻,等你遇到那个人,你就不会这么劝我了,什么叫不应该记住的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情,从来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比如,爱一个人。」
「哦,好吧,那你为什么喜欢她呀」
「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特殊吧。也许是因为孤独吧,我也不知道。」
「谈恋爱真麻烦,稀里糊涂的,还这么折磨人,简直是对生命的一种浪费。」
「不,如果生命里一直都是密密麻麻的计划和安排,那将会很无趣的,人生中总有一些时间是用来浪费的,并且是人们心甘情愿浪费的。」
「可是,你明明不快乐。爱情应该是美好的吗?」
「我说了,感情这事,没有应该。」
「真是不懂你,你自己待会吧,我要去忙了。想吃什么自己拿」。
「没敢奢望你懂,忙去吧。」
秦昊望着李慕白离去的背影,再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烟已经成为灰烬,他却还在麻木不仁地抽着,那一刻他突然对这个涉世不深的陌生女孩产生一种羡慕,她的洒脱和率性,一如当年的自己。他在想,如果能够好好相处,如果不给彼此逐渐加深的失望,如果没有爱上她,甚至遇见她,该有多好。又或许多年之后,他想起她,也会觉得快乐。感情,作为生活的一部分,它和生活一样,都是矛盾的。
他站起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店里一个靠窗的位置,他就这样百无聊赖地坐下来,静静地看着窗外,外面的一切还是和往日一样热闹非凡,只不过当初陪在身边的人却已经不在了。秦昊透反射着屋子里微弱灯光的玻璃,只觉得眼前的热闹来得虚假。是啊,那谁不是说过吗?「人生中所有的灿烂,终要寂寞偿还。」爱情,理想,都是如此。可是即便知道是这样,难道就不去爱,不去追求想要的一切了吗?
「不,我还太年轻。还没热闹呢,哪有资格随便放任自己寂寞。」
这样想,似乎舒服了一些。如果忘不了,就别忘了吧,放在心里,就当做是念想,反正一辈子那么长,岁月流逝,终会有一天,一切都在时光的稀释下,变得不那么重要。
嗯,回家,还自己一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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