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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汉吃了感冒药,在家躺了两天,本以为会好,没曾想非但没好转,还加重了,虽然咳嗽和流鼻涕的症状有所缓解,但脑袋一天到晚还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看来感冒打算在他身上安营扎寨了。一直躺着不是办法,李老汉心想,既然吃药不管用,不如去卫生打吊瓶吧。钱么,多多少少还有一些,付点输液费肯定不成问题。
然而,以他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别说走到卫生院了,估计出村都困难。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呻吟几声后,决定放弃这个想法,老老实实躺着,再吃两天药看看,不行再作打算。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叩门声,接着,王木匠出了声。
李老汉用尽吃奶的力气应了一声。他连着咳嗽了两天,喉咙沙哑,说话声音小,也不知道王木匠能否听见。想到这里,他打起精神下了床,迈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出来想抓住王木匠这根救命稻草。
拉开门的刹那,一股寒风袭来,他那瘦小的身躯不由得一阵战栗。幸好王木匠没走远,尚能听到开门时产生的动静。
“叔,你这是啷个喽?脸色啷个难看!”王木匠看到李老汉捂着胸口伏在门框上,精神状态也很差,就连忙上前询问。
李老汉刚想回答,又止不住咳嗽起来。剧烈咳嗽下,他俨然一副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一抬头,眼眶发红而湿润,眼角还挂着泪珠。他一边咳嗽一边跟王木匠说话,请他送自己去卫生院。
十分钟后,王木匠载着李老汉匆匆出了南庄。
刚开始,李老汉还跟王木匠说话,后来就没了声音;王木匠觉得他老人家估计是嗓子疼不想说话,所以就没在意,只加快速度往镇上赶。
骑了一会儿,王木匠察觉到不对静了——身后的李老汉似乎昏迷了,脑袋一直贴在自己的背上,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有反应,喊他他也不作声。
王木匠很是紧张,连忙将车停下查看,谁料摩托车还没停稳,后面的李老汉身体一歪,顺着路坎下的庄稼地就扎了进去。
王木匠吓了一大跳,没把住龙头,车带着人一起倒地,来不及调整动作的他登时被两百多斤的摩托车夹在中间,膝盖磕在地上,裤子都被蹭破了。
他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立马将摩托车扶起并放好偏架(侧支撑支架),接着慌里慌张地跳到路坎下把倒在枯草上的李老汉拉起来。
眼下这种情况,骑车肯定行不通。思索几分钟后,王木匠掏出屏幕刚被摔裂的手机,分别给自己的堂弟王广生(王棒槌)和李大狗夫妇打了电话。
他认识的人中有小车的不多,跟他有来往的则更少,而王广生是他的堂弟,更是李老汉的干儿子,找他帮忙最合适。
最要紧的是王木匠摸不清李老汉现在是什么个情况——照常说感冒一般不会昏迷,如果他老人家突然昏迷是因为急症什么的,到时死在人家车上就麻烦了,毕竟这是非常忌讳的事。
人都是自私的,遇到这种情况,即便付一笔钱人家也不一定会帮忙;而王广生就不一样了,跟李老汉情同父子不说,还被李老汉救过,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也不敢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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