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一大早,弟弟陪父亲抽血,做加强CT,大半个上午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等结果了。首先出来的是血液生化结果,在检查的多项肿瘤标志物中,C199高出正常值9倍。我的担心和恐惧愈加严重了。下午加强CT的检查报告彻底击碎了我尚存的一点儿侥幸和乐观。胆管细胞癌,我和弟弟两个人拿着报告默默流泪,尽管也曾想到这个结果,但当这一切变为现实时,依然是不能接受,感到了绝望和无助。从来没觉得一张纸有这么沉重,也从未觉得胆、管、癌这三个字那么可怕,我的心里充满了怨恨,怨恨疾病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让一个年过古稀的那么热爱生活的老人遭受这么大的磨难,也为没有更早的让爸做进一步检查而悔恨和自责。一时间竟毫无根据的希望这是和我们开的一个玩笑。但事实就是事实,悲痛之余,总要去面对,去解决。
冷静后,打电话咨询肝胆外科的朋友,恰巧我的这位朋友和爸爸的主治医生许主任很熟,他主动给徐主任打了电话,让我们放心。同时也告诉我积极的治疗方法就是手术,但是还是有难度的。许主任也说可以手术,要切除左肝和胆囊,但术后也并不乐观。如果不手术,只怕是时日不多了。为了爸爸能多些日子陪伴我们,当即决定手术。(在这里特别感谢我的这位朋友和许主任手术组,爸爸的住院、手术、恢复都很顺利。)
从拿到结果到确定手术有大约4个小时,爸爸一直在宾馆,这么长时间没回去不知道爸爸有没有起疑。为了让爸爸配合下一步的手术,我们决定隐瞒病情,于是就去打印店里对报告做了修改,把结果改成了肝脏囊肿。然后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回到宾馆,假装轻松的把报告拿给爸爸看,我看到了爸爸由紧张逐渐到放松释然的表情和眼神,他相信了这份假报告。当时我的心里涌出了一阵酸楚和心痛,生平第一次在爸爸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好在爸爸高度近视没看见,但我不敢说话,怕一张口就会被他识破。放下报告,爸说他就觉得问题不大,吃饭睡觉都好,精神也不错,体重也没减轻,不会是不好的病。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走进了卫生间。好在弟弟比较冷静,在一旁安慰着他,按照我们商量好的谎言告诉他由于囊肿较大,需要切除左肝。可能由于他觉得比自己预想的结果要好的缘故,他对手术一点儿都不怕,表现出很积极的态度,这也是我们期待的状态,现阶段来看修改诊断结果是对的。
尽管爸说他感觉不错,但当我看到他时,比年前还是有很大变化的。因为疼痛时不由自主的下压腹部,他的背有些弯了,不敢吃太多东西导致精气神儿也不如以前了,最明显的是说话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时而会有嘶哑出现。3个多月前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经变成了回忆,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爸爸会是怎样的一种生活状态。
作为儿女,这时候必须坚强起来,必须有面对这种疾病的勇气,一直陷入悲痛中是于事无补的,要知道当你努力想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信念能给你比能力更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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