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程曼莎

空姐程曼莎

一 让座

我曾经创造过一周连续飞行4次的记录，大体和飞行员、空姐有一拼。但从来没有哪个空姐主动要过我的联系方式，甚至加我的微信，然而，佘歌就有这个桃花运，大概是人帅多金的缘故。

2015年1月29日，佘歌从深圳飞成都，坐公务舱，途中经济舱的一位孕妇突发胸闷，痛苦不已，佘歌主动跟孕妇换座位。2月6日，佘歌收到一条短消息，礼貌地自我介绍是国航某航班的程曼莎，在公务舱为佘歌服务过。那次航班佘歌跟孕妇换位置，很让人感动，称赞佘歌是好人，特别代表机组深表感谢。航空公司的系统可以查到乘客的个人资料，出于工作原因给乘客发信息，是航空公司的服务规范和自我形象展示，无可厚非。程曼莎，名字取得婀娜多姿，仿佛隔空就能闻到一股醇厚的香水味，叫人浮想联翩。

李大红、王小花、赵美美也许是很多准空姐的真名，而空姐后，她们的名字应该修改成李佳谣、王莉娜、赵琪琪，到不一定是虚荣，很可能是一种境界。你想一下子从地上提升到万米高空，审美站位无疑高了，如同一个科级干部连升几级到了部级干部位置，政治站位自然大幅拉升，政治意识自然增强。试想万米高空飞行中，空中乘务员李大红、王小花、赵美美给乘客送来飞机食品、毛毯与空姐李佳谣、王莉娜、赵琪琪面带美好亲切的微笑服务乘客比较，后者自然要温馨浪漫得多，肯定有助于航空公司市场份额的拓展。但如果换一种时空，李大红、王小花、赵美美们的表现自然是革命理想高于天，这是境界不同。

二 交流

佘歌和空姐程曼莎互加了微信，从稳重的礼节性问候开始，不长时间就到了几乎无话不谈的地步。有一天，程曼莎用微信转账1000元给佘歌，说帮她往工商银行的账户转1000元，要扣房贷，她的网银不知道为什么登陆不上，账户钱不够了。对于女神空姐的请求，佘歌自然乐意效劳，就这样佘歌有了陈曼莎工商银行的银行账号。

程曼莎的微信朋友圈，时而温馨小资，时而浪漫奢侈。半夜常有负能量的话或图片，但隔天就删。比如，落地爬楼，学习回复空乘群里的各种通知要求，耽误吃饭休息；发型飞爆了，突遇临时检查；飞了四个段，乘务长点评都是合格，这个月涨工资会受影响。遇到诸如此类的烦心事，谁都会表面笑嘻嘻，心里MMP，没有负能量那还叫人。佘歌得出结论，陈曼莎是内心纠结又虚荣的美女，不像平常过日子的女人。

一个月后，陈曼莎闲逛深圳万象城，在微信朋友圈发了两张照片:一个红色的香奈儿包，一双黑色的香奈儿女靴。她在评论里问:亲们，好不好看?佘歌鬼使神差回复:很好看。她说:可惜太贵了......佘歌问:多少钱?她立马回复：包两万多，鞋六千多。佘歌一时脑袋发热，飞快用工商银行的网银给程曼莎工商银行的账号转了三万。也许几分钟后就能收到到账的信息通知，但陈曼莎没提。三天后，她问佘歌是不是给她转了笔三万的款，她今天查账才知道，这几天佘歌也没说给她转钱的事。两分钟后，程曼莎说:看你这么有眼光，应该奖励你，穿什么尺码的衣服？送你一件衣服和皮带。佘歌忙说:不用客气，不喜欢奢侈品，不要浪费钱。当时只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比如，害怕知道住家、公司的地址，担心引起麻烦，影响声誉，也顾忌朋友及客户认为自己是好色之徒。一位前辈的话始终是佘歌行为的开关:做大事的男人，不能上错床。

过了一段时间，陈曼莎发微信说:要跟朋友合伙做生意，前景很好，还不需要她亲自打理，能不能帮她投资五六十万，算借，赚了钱一定还。还诉苦说她不想上班了，空乘工作太累，又问能不能帮忙给找个轻松的工作，做什么都可以。第一件事，佘歌表态要先了解一下项目的情况，这是投资原则，每个投资者都如此。第二件事情，佘歌答应帮忙。

有天晚上，佘歌在五大花园吃饭。五大花园并不是什么鸟语花香的地方，而是成都最早的一批商品房的名字，由中央花园、红运花园、名流花园、交大花园、皇家花园构成，北边以清水河为界，西边以三环路、铁路西环线为界，南边以吉福路为界，东边以青羊大道为界。五大花园是当年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每座花园的名字都隐隐约约透露出一种土豪的既视感。不过现在的五大花园已经慢慢变老，生活成本较低，是不是老旧了就不值钱了？一股怜香惜玉的伤感袭上心间。

佘歌有个不是毛病的习惯，喜欢酒后给人打电话、发信息。一时兴起打通了程曼莎的电话，她说才落机，正往酒店赶。佘歌麻起胆子开玩笑说:这么辛苦啊，我来养你算了。电话那边迟疑了片刻道:我每个月要花五六万块钱，你舍得吗？停顿了一会儿，程曼莎轻声说了入驻的酒店的名字。

佘歌一阵狂喜，打的直奔双流航空港的那家酒店，一路上幻想着多个情形的见面场景。到酒店，上楼层，在程曼莎的房间门前，佘歌突然犹豫了:男人要做大事，绝不能上错床。在程曼莎那个楼层犹豫彷徨了好一阵，最终在酒店重新开了房间，骗她说回家了。

凌晨，陈曼莎打了几个电话，佘歌控制住没接，最后发了一条微信说佘歌污辱了她，佘歌也没回。大概过了一周，陈曼莎拉黑了佘歌，拉黑前发了一个微信说:有些人看起来很高尚，其实内心很低俗。又过了一个月，佘歌发现陈曼莎将他从黑名单移出来了，但没有联系。三个月后，佘歌在五大花园喝醉，又给陈曼莎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第二天，陈曼莎问:有什么事吗？佘歌答:想你了，问候一下。程曼莎秒回一个龇牙的表情，说:你是不是想追我?我很费钱喔。佘歌说:不想。此话以后，佘歌和程曼莎就再没有联系过，只是在微信朋友圈点点赞，回归了普通的社交关系。

三 撞车

2017年春节大年初三中午，佘歌在高新区天府大道中段的成都希尔顿酒店接待北京创世纪金控公司黄艾董事长。在一楼的玛瑙大堂恭候至12:31分，黄董事长任然没有召见，佘歌有些不悦，没忍住打电话。黄董事长悠然地笑，请佘歌到39层的云端天际游泳池，佘歌被服务员允许进入这座成都市最高的泳池。黄董事长裹着浴袍，眯眼睡在躺椅上，微喘气。佘歌安静地坐在黄董事长旁边，微笑着浏览了他几眼，心想:老瓜批，有几个狗卵子钱，屁儿翘上天，老子啥子样的大人物没见过。佘歌转头看游泳池，400多平方的池子里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黄色比基尼的女人大约是黄董事长一行的，身材修长，泳姿性感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靠在椅子上，佘歌肚子咕咕响，温润的水气包围着他，有种魔幻的催眠效果。一个激灵睡醒，看表1点过了，身旁的黄董事长不见踪影。老龟头，佘歌骂道。出泳池，直下6楼的御玺中餐厅，同时给黄董事长打电话。1点40分，黄董事长才姗姗迟来，佘歌忙招呼服务员上菜，随手硬塞给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600元小费，希尔顿的御玺中餐厅中午2点下班。开了一瓶82年的拉菲红酒，黄董事长眼睛一亮，用纯正的京腔道:佘总太客气了。佘歌内心暗骂:老龟头，想啥子，老子自带的高仿酒。嘴上却谦恭说:初次幸会黄董，还请多指教。咦，黄董事长这次莅临蓉城应该是一行两人吧？黄艾笑道:小侄女楚涵刚才游泳，有点累，说不来了。侄女？以前流行干女儿，现今流行侄女，确实也算进步。哎，这咋个行喃？中午还是要吃饭撒，今天的川菜很有特色哦，佘歌关切地望着黄董道。黄董事长总是悠然笑着，这笑里面似乎藏着很多密码，感觉道行很深，不过在佘歌看来纯属装逼。2点过，黄董事长灿烂地笑着打电话，压低声音说了半天，应该是给他那位所谓的侄女打的。

过了一会儿，包间外响起轻微的敲门声，服务员开门，迎进一位身穿香奈儿套装的漂亮女人。佘歌一见，心头猛然一紧，这特么不是程曼莎吗？啥子时候变成楚涵了？演谍战剧么？黄艾介绍，这是小侄女李楚涵，这位是佘总。程曼莎好像很淡定，优雅地说佘总好。佘歌恍然大悟，刚才在游泳池的那个黄色比基尼女人是说那么眼熟，原来就是程曼莎。程曼莎？李楚涵？佘歌一头浆糊。先前在游泳池，程曼莎已见过打瞌睡的佘歌，故很坦然，更何况也仅是飞机上的一面之交，过后虽有一些微信上的交往，但毕竟是过眼云烟的神交，并不接地气。

程曼莎，不，李楚涵的美貌是惊世骇俗的，由内而外辐射出的撩人性感，无人能够抵挡。黄董事长照旧悠然笑着，但他看程曼莎和李楚涵的眼神则充满了浓重的荷尔蒙骚味。这个女人不当演员可惜了，不当间谍更是浪费，佘歌想到美女间谍一词时，鬼祟地坏笑了一下。第二次见面不等于第二次握手，本来也没有握手，只是互相礼貌地问好对方而已。

御玺中餐厅的这顿创新川菜令佘歌吃得索然寡味，不过黄艾、程曼莎和李楚涵则吃得有滋有味。想象着两个空姐和两个老男人吃饭，而陈曼莎身边的李楚涵似乎和他们吃的不一样，李楚涵吃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佘歌隐约地怪笑了一下。这淫邪的一笑，被敏感的程曼莎牢牢捕获，那一刻，程曼莎的内心一片波澜壮阔。

四 结婚

2018年6月的一天，佘歌意外接到黄董事长的一个电话，绕来绕去说了半天废话，最后问了一句:最近和他的小侄女李楚涵见过面没有？李楚涵是哪个？佘歌惊问。黄董事长仍就悠然笑说:佘总贵人多忘事啊。佘歌哼哈哼哈笑了几声，差点脱口而出程曼莎的名字，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我只和贵侄女见过一面，当然只是见过一面，只不过看见的却是两个人:李楚涵和程曼莎。李楚涵神秘消失，程曼莎江湖重现，这是什么剧情？

佘歌几次想问程曼莎关于李楚涵的精彩故事，有次微信已发出但又飞快撤回。这么弱智的问题，确实没有必要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即便问，程曼莎也未必会回答，况且人家的隐私关你半毛钱的关系？

2018年9月底，佘歌收到程曼莎的微信，说她国庆节要结婚了，问是否愿意承认她这个成都媳妇？佘歌内心有点酸，但言之凿凿地向毛主席保证，自己是高尚的人，虽然有点低俗，但不邪恶。隔天，程曼莎又发了一个微信，说了婚礼的地点，希望佘歌有空来参加，捧个场。最后简单说了一句:她妈妈姓李，她有两个名字，那一年办理身份证时，派出所搞错了，办了两个身份证。

程曼莎的西式婚礼在南湖公园的教堂举行，参加的人多。新娘无疑很美，据说新郎是高新区的IT男，看起来不帅，但感觉很实在，就像0和1组成的代码那样真实。洁白的婚纱、帅气的西装，热情的客人，美好的祝福，这样的婚姻和无数普通幸福的婚姻一模一样，没有区别。婚礼现场播放的视频中，有一新郎双手抱起新娘的双腿，站在水边，如同万米高空展翅飞翔的银鹰场景，引起众人一阵艳羡的惊呼。但佘歌却联想到游泳、上岸等稀奇古怪的词汇，有一些绝望的苦涩，他突然想大哭，为幸福痛哭流涕。

五 寻根

佘歌分享完他和美丽空姐陈曼莎的浪漫故事，窗外细雨嘀嗒，惆怅之绪弥漫，我和翔哥同时“切”了一声。焦点是三万块，翔哥率先发难质疑:三万块是几个意思？请佘歌明示兄弟。佘歌笑答:做慈善。慈善？翔哥和我笑喷。慈善一说根本不成立哈，即使佘歌你不接受反驳，但确实不需要反驳，属于不驳自倒。一句话，耗子别手枪一一起了打猫儿心肠。

猴急猴急跑到酒店，居然没进人家的房间，又是几个意思？进门不一定就会做坏事，不进门也不一定就会做好事。诚信为本，君子一诺千金。你误判了局势，人家或许是让你来签订城下之约，你以为是举白旗投降，投怀送抱。人家程空姐啥子人没见过？才子佳人、商贾政要，阅人无数。佘歌微笑道:食色性也，好色而不淫，乃君子。睡错了人，上错了床，是人生事业失败的开始。看来佘歌善于把握原则性与灵活性，是一个“性”比较多的人，我们强烈建议他写一篇《性论》《好色论》。

喝酒后喜欢打电话、发信息是几个意思？是性格缺陷，还是人性蠢蠢欲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你是真想好逑还是假想好逑？佘歌慢条斯理道:情感这东西是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一般说不称头。那你是属于喜欢撩，撩一把过过瘾就跑？绝对不来真的。佘歌坚决否认说:也不是，还是三观不同吧。我和翔哥只有呵呵了，本质上是假，一个假字害终身，也害别人，难怪人家程大美女说你侮辱她。侮辱她？不存在，说钱就变味了？佘歌反驳。人家和你谈钱，你和人家谈感情，如同职工跟老板谈收入，老板却跟职工谈奉献，这不是耍流氓？不可耻么？空姐的美貌就是资本，资本的天性就是市场交换，不谈钱，谈啥子？谈远大理想？谈纯洁的革命友谊？谈阶级兄妹感情？你不是扯蛋么!所以，人家不和你谈钱，也不和你谈感情。佘歌强调说:不能只谈钱吧？我和翔哥大笑:不做慈善了？你有的时候“性”多，有时候却又“性”少，人家摸不着火门。佘歌叹息道:不管性多性少，懂性才不会乱性，不过终归是没缘分吧。翔哥沉思道:说的是。我有些感慨道:现在的男人真好，有钱了就想着要多照顾几个女人，怕女人受苦；女人更好，男人不给钱就闪人，怕影响男人的心情和形象，真的，现在的男人和女人都很好。

我好奇地问:程曼莎结婚之前有几个男人？翔哥笑答:程曼莎没有男人，李楚涵有男人，具体有多少是未知数。我又问:如何看待接盘侠IT男？佘歌说:他是一个真资格的男人，是一个幸福的男人，也会给他的女人幸福。我再问:如何认识李楚涵现象？佘歌和翔哥没有回答。我自言自语道:李楚涵已经过去，所以，李楚涵现象也就自生自灭了。所谓乖乖女不是没有黑历史，而是洗白了，把黑的洗成白的，其实也是一种进步，一种文明。所谓完美人生不是出污泥而不染，不是没有邪恶，而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难道由恶到善的人生不值得喝彩吗？为什么非要耿耿于怀，扭住过去的坏事而不能自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