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赖在床上,翻看手机而忘记时间,往往会分不清那穿透床帘照亮白墙的是室友的台灯,还是迎接日出的天光。在这个闷热的季节,就算醒来时满面油光,也不想站起整个身体,出去阳台上吹吹风——已经懒散至极了。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接近六点半时被志愿者叫醒,做抗原检测。我睡意朦胧,满心抗拒地爬下床。棉签在鼻腔旋转十几秒,酝酿出一个十分过瘾的喷嚏,而后把棉签混入药水中,滴加检测盒里,便等待结果。这时眼睛恢复明亮了,我打开阳台的门,一股凉风瞬间涌入,先把我扑了满怀。
我双手倚在栏杆上,弓着背,看那风吹过树梢,掠过草尖,卷起落叶,在清晨的校园里肆意妄为。如果左右看看,会发现不少同样倚在栏杆上的朋友,他们探出头也往这瞧瞧。也许没有人不喜欢在闷热的清晨来吹上这么一阵风。他们头顶的衣服被吹得摇摆不定,晾着袜子鞋垫的衣架像风铃似的,发出叮叮铃铃的声音。夜里来过的露水,渐渐隐没,打算在下一个黑夜里再次光顾。
我穿着灰色长衫,站在灰蒙蒙的阴冷清晨里,竟然感觉轻微地颤抖了。这薄雾飘飘的时候,温度仍保持在最适宜的那点,我至少该披上一件外套,像一个在大街上散步的老头儿。我确实有这么悠游自在的兴致,不过学业尚未完成,我的担忧是不可能少去,实在为毕业操心。忧心之中,能吹上一阵清晨的风,便能让精神惬意。
这晨风每天都在吹,没有人能够捕捉,像时间一样找不到尽头。在寝室闷久了,迫不及待去迎接它,等到清凉一刻,身上开始战栗,我又急不可待地跑进“牢笼”——疫情之下薛定谔式的牢笼。我学知识也是这样的状态吧?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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