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并着晚霞回家。归途的公交车上，四周是熟悉的韵律，听了很久，想起是雏菊的哼吟调调。好像是高中那年看的电影。还记得是场爱错了的故事。公交车上的小电视屏幕里，却播放着叶问的动作画面。我把视线望向窗外，看到远侧天边一点点红。

如果爱情就是谁对你好，你就喜欢。是喜欢所喜欢你的。这更应该像一种交换吧。即便再不愿承认，世上的所谓关系，无一不是一种交换。人为什么会失望，在乎自己的付出没有得到回报，或者是，满足不了自己内心的欲求。现实莞尔，朝霞彩云总是一层一层。

早上在公交车的发动机上坐，有一点恶心的感受。下了车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在雅鲁藏布江的深夜，那是没有护栏的艰险山路，一旁就是千尺深渊。吓得我回程乖乖坐当地班车。搭车的路太遥远没有定数。但是那个时候是自由的，天高地远，那是江湖。

很早的时候，还没有微信，还没有这样便捷的联系。我甚至不用手机。曾想让自己与众不同。当我接受自己是芸芸一员的时候，已经发现自己与众不同。并不是随大流的人，并没有走熙熙攘攘的路，所以这一路上孤独且冷清，没有我想念的热闹。

三年前在巴厘岛，懒懒怠怠过了一个月。邻屋是个英国人，再邻屋是位荷兰大姐。小院的中间有一套独立的房间，花园就在房间的门口。那里住着一个澳大利亚的医生。闲余的日子，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没有言语也干干脆脆。时间仿佛满得就要溢出来。是每一个当下的味道，也是永恒的瞬间。

草坪里的映山红开了。映山红好像有一个漂亮的别名。记不得杜鹃是不是她的名字。那是唯一一种我觉得不艳俗的玫红色。

很小的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去爬当地的小山。那山坡上是红红艳艳的映山红。有一种颜色的映山红可以食用，唯独那一个颜色的映山红才可以食用，而别的颜色的吃了会中毒。我一直没有去嚼那花瓣。直到今天也不知道哪一个颜色的花朵是无毒可食的。害怕得过了半生，答案终究揭其不得。

今年的三月格外冷。明天却是新的月份了。时间像水一样冲刷过去。剩下的都是记忆这些大石块。带不走的，统统沉淀了下来，倒成为河道的存在。成就了我这个人。这便是一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