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来试着写下一些二十岁出头时候去芬兰的事情,那是更年青的时候,曾整颗心都是蓝色时候的事了。
今天早晨的最后一次周末辅修课程,一位来自于芬兰林业公司mesä的姐姐,很谦卑平和地对我们这群小孩分享关于CSR的知识,不少干货性质的资讯分享,对我这个(赫尔辛基前)村民来说,最记忆犹新的却是关于芬兰的森林。
仔细一回忆: 大概有多久,不再去翻那些在赫尔辛基的老照片了呢?
记不太清了,撇一撇手指头,约莫三年。
由于离开时匆匆,对芬兰这个蓝白国家的念想,大多时候,我都将它在心底沉进湖里,一次又一次。由于时空距离隔得太远,说实话,在平平无奇近来的两三年里,对于芬兰的涟漪,已很少再激起。甚至有时闲来无余事去回忆,已有不少细节在磨灭之中开始淡漠。
我想不起第一次一个人在赫尔辛基的灰色十一月如何熬过抑郁,
记不清第一次光脚去雪地里玩是和谁在一起,
回忆不起来当时从滚烫桑拿房里跳进冰湖的刺激感受到底有多么强烈,
更无法清晰地记起来,每一次去森林里远足,我是如何做到和芬兰人一起默契地保持三四个小时的沉默。
然而,然而。
然而,在今早晨,虽然姐姐的干货知识还在科普,可我的小脑壳,已经跳跃地远飞回与国内夏令时差5个小时的千湖之国。
于是,摸鱼之王如我,开始翻看那几年的相册。其中,有五张关于森林的照片,想留在这里,永恒地记录下我目前还记忆犹新的情绪。
一
( 2017,07,27 ; Espoo)
这是在赫尔辛基的最后几日,临走之前和前任一起穿过森林到湖边散步。
长长的乡间小路,身边晃过大片田野,再近一些,身边还站着一个一米九的巨人,即使5公里,也觉得不漫长。
他坐在乡间的木板凳上抽烟休息,我单手拿着手机,蹲在地上闻草,那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紫,十分缓慢地黑了下来。
我拍下了那一刻的田野,而他站在我背后,拍下了那一刻的我。
二
(2016,12,31; kannelmäki, helisnki )
这是在赫尔辛基住的第二间公寓的阳台,一六年的最后一天。
刚刚度过短暂回国的休息,赶回去做一些和圣诞节相关的事,每天被实习和paper折腾得头秃秃凉凉。
在那一年的最后一天早晨,很难得我早起了,光着脚走出门去呼吸冷空气,雪后的森林,宁静得像一面皑皑的湖。
三
(2015,03,20, Espoo Keskus, Helsinki)
这是来到赫尔辛基住的第一个公寓附近的森林,那时候,住在同一个社区里的另外一个芬兰姑娘,和我第一次去森林里远足。
她是个人善话不多的典型芬兰人,英语夹杂着浓重的芬兰腔调,努力和我一起,用蹩脚的英语对话。
这一次远足,她和我在森林里走了大概总共5个小时,我们都各自沉浸在独立的小世界里,沉默得像两只木头。有趣的是,后来,我们常常一起相约去远足,安静的那一种。
四
(2016, 02, 14; Helsinki)
这是在赫尔辛基设计区的一张照片,照片里那位牵着我手的小朋友,我叫她Mama。
这张照片,是Mama的女儿安拍下来的,Mama一家,是我在赫尔辛基深交的第一个中芬家庭。由于痴迷芬兰陶瓷设计,Mama和我通过互联网相识,起初的我很害羞内敛,默默跟随她不断学习一些新的设计故事,一起喝咖啡的时候,听一些小小的心事。
在那三年里,节庆时刻Mama和安总害怕我孤独,因此我便成了Mama一家家饭的常客。哪一种常客呢? 就是一起喝了酒之后憨憨笑感受到幸福的那一种。
至今,我们相遇五年多了,我仍旧厚脸皮地称他们为: 远方的家人。
五
(2017, 07, 15; Kavapuisto, Helsinki)
这也是在赫尔辛基的最后一个月时光的照片,既然用最后几日开始,也想用最后几日结束。
这是在赫尔辛基海边的公园里,Mama和安,与我,散步去她家附近的森林,随遇而安带了很简单的饼干准备野餐。
那个公园是我在赫尔辛基三年时间里,每个月都会去两三次的地方,仅仅是去观察着他人跑步或情侣看海,我也可以在那里呆一整天。
当时,她俩正在鼓捣着地点的时候,我在一旁盯着当时蓝绿色的青天,大树下渺小的两个小小人,那一片刻,仿佛海风的蓝裹进了这样的画面里。
至今为止,我都很少在面对面和他人聊天时,主动提及关于芬兰的点滴。或许对我来说,那一大片森林之国,仿佛是初雪,靠得太近,会融化蒸发,彻底远离,又会在后来的色彩里被模糊了色彩。
然而,我猜想,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寸之地,留给深处的安静,留给不可思议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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