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大有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趋势,总是熬夜,基本上每天都要到断网之后才睡觉,而且自己还有个不得不说的坏习惯,就是睡觉前总是喜欢看会书或者是听会儿歌,也不是说这样就比较能够睡着了,只是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今日起来,顶着我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有多大的眼袋帮别人改文章,眼睛痛到睁不开了,才去接着睡了一觉就到了12点。醒来头痛欲裂,想着不能再在寝室里待下去了,于是决定要出门,吃饭,一个人四处逛逛。
学校虽说不算大,但是也可以够我走一遭的了。学校里总是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不过在这个季节还在外面游荡的花可真谓是屈指可数了。但是我却欣喜地看到,有那么些我不知是玫瑰还是月季的淡红色的深红色的花,都那么孤单地在风中讨好着路过的人,却很少有像我这样的闲人去关注她们,想到这里,苏轼先生那句“但少闲人如吾两人尔”不觉涌上心来。
与她们截然不同的是小路尽头的那几株枇杷树吧,自从读了归有光先生的《项脊轩志》后,我每次看到枇杷树总会想起他的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几年了,我几乎是已经快要忘了枇杷树是这个时候开花的了,不消说,我仍然是认得那花香的,不然我也不能在这千百株未凋的树中寻到她们。我怎么能不认得那香味,那曾是童年记忆里的最令人期待的味道,那时候总是巴不得它花期快快过去就好,那小小的青青的小果子怎么长得那么那么慢呢,都从冬天到了春天了,它怎么还不熟呢?学校里的这几株枇杷树也有很高,够得上是亭亭如盖矣了,我贪婪地想要留住她们的味道,于是伸手去摘了一簇银黄色的小花,那花里仿佛还是有蜜蜂嗡嗡作响的声音,那小小的蜂子总是会让人无端地联想起南方春天漫山遍野的油菜花田里那些令人沉醉的花香和那一份不知所起的甜蜜。
而林间的声音又岂止这些呢?我走着走着就又被各种鸟吸引住了,为着它们好听的嗓音着迷,像那些年一个人待着时会放的某首不知名的曲子,那么急切地想把孤独的自己放进去,像那些甜美而寂寞的葡萄在漫长的岁月里被发酵成一杯盛在酒窝间的醉人。然而真是遗憾,虽然我对动植物兴趣满满,但是我暂时还没法像卢梭在《瓦尔登湖》里或者像是儒勒凡尔纳在《神秘岛》里一样对各种动植物都信手拈来,我甚至连眼前那只有着好看的蓝色背部和尾巴的鸟都不能描述尽它的神韵,它的那一抹令人醉心的窒息般的美。更不必说那些在柏树下捡食果实的麻雀,轻轻地啄开果壳的声音,砰的一声,柏籽的清香四散开来的场景。
抑或是在苦竹林里踩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来,引得人莫名心痒痒,想要去亲近它们。而它们却又总是那样的警惕,让我们又总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特别是它们落在紫藤花的枯枝上时简直像极了要去拾起那些枯枝筑巢,它们倒不是挑尽寒枝不肯栖,只是过于活泼,总停不了脚步。我在往回走的路上发现了一只从来都没见过的鸟,灰色的底色上有些条纹,重要的是它的头上有一撮长出来的羽毛,像古代男子的高高的冠。我饶有兴致地看它在一层落叶中搜寻着吃的,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把它给吓跑了。一边又在担忧,它这么毫无防备地向我展示着它憨态可掬的吃食姿势,要是它给学校里那些个猫给捉了去可怎么办呀?我大概就总是这么爱杞人忧天着吧。
我一个人穿梭在那小树林里,但是却并不孤独,风会吹过那些把又干又黄的叶子,把它们弄得沙沙作响。杨柳叶子堆积了满地,而我又听见了白玉兰骨朵积蓄力量的声音,我相信,不久,又会闻到那熟悉的味道。随林间语一起飘在这异乡的土地,带我去赴一场最美的音乐会。
转身离开的时候,头疼已经有了些许缓解了,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似乎在心中也更明了了。
写成于公元二零一六年十二月八日凌晨零点四十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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