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末开始,与冰姐的相处已经到达家人的亲密度,虽说我们在血缘关系上本来就是家人,但我们俩从未相处超过一周的时间,记得最长的那次还是陪她去北京看病待了六天。
大概是从陪伴冰姐看病半年多之后,我们才从普通朋友的相处慢慢过度到家人的相处。因为平日里只是偶尔约出来逛街吃饭,基本上保持着相对淡然的关系状态。
这段时间里,我们有过两三次的小吵小闹,气氛偶尔变得微妙又尴尬。只有第一次争论式沟通把矛盾完全化解,其他两次则是不了了之,可能是情绪没有到达高点,也可能找不到合适的方式和词语去探讨。
没有正式工作的我,很快就被划分为负责家务和日常伙食安排。周日设计菜谱的时候,我预留了周末两天空白,一方面是想着要外出约会,另一方面则考虑到需要处理掉冰箱五天后的剩余食材,打算有什么煮什么。
可是当冰姐直接要求我将一周七天的菜谱都写完整的时候,我立马就产生逆反心理,并没有想到要将刚刚思考的内容说出来,表现得像个要与父母作对的青春期孩子,带着情绪说:“不要!我不想写。”
“那你这样肯定不行的啊!要是工作上这样做,一定会……”冰姐随即就对我展开新一轮的教导,结束前又质问了我一遍,“计划难道不应该写完整吗?”,接着发出她的指令“你去补上周末两天的菜谱。”
当时的我感觉到情绪正在一点点堆积,脑袋嗡嗡作响,压住声音颤抖着说:“计划不可能是完美的!我就不写。”仍然像个赌气的孩子在回应。
冰姐则像个被激活的“战斗机”,在我话音落下时就开始反驳:“你得先写完整啊!实践起来可以不追求完美结果啊!”
这回,我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带着委屈和难受,不再反击她的新论点。然后没好气地说:“我不想周末还做饭……到时要出去约会……去爬山……而且,冰箱里到周末一定有剩菜,要想办法吃掉……”
“工作上当别人质疑你的时候,你也要说出原因来的,而不是只给出一个‘我就要这样’的结果……”冰姐还是继续她的教导准备来个总结。
我嗯嗯哦哦表示自己知道了。
明明是家人的关系,冰姐总是忍不住用职场的规则鞭策我,心里虽有许多复杂的感受,但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或者说没有想说出来的意愿。
连续几天,冰姐还会像母亲一般给我布置任务,例如“今天去把钥匙配好”、“出门前把水桶放到门外再喊人换新的纯净水”、“去图书馆之前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一下”、“把冰箱上放了很久的饭盒洗干净”、“拿了东西出来的箱子收一下,要保持整洁”……
太熟悉了!她每次发令的时候,我隐隐中觉得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身体有些微微发抖,这些细小的反应之下,升腾起愤怒、抗拒和难受的情绪,然后母亲的模样就浮现在眼前。
缓了一会儿,我明明想拒绝,嘴巴却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之前心理咨询师有说过,“在人与人相处中,谁痛苦谁改变。”我想,大概是自己表现出来任人安排,渴望被人需要的状态,所以跟我关系亲密的人才极其容易把很多事情当做理所当然了。
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我自身没有建立需要被尊重和平等对待的意识。因为没有工作和收入,我似乎就没有底气说出拒绝的话语。换句话说,就是心里先认定自己不值得被尊重,没有资格去寻求平等相处。
被冰姐教导时,我之所以会表现出幼稚的反应模式也是因为认定自己无法抗衡,然后下意识就选择用孩子般耍赖皮的方式回应,整个过程被情绪主导。
幸好,如今的我已不是过去的我,看见了就意味着我可以改变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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