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禹意识渐渐模糊,钻心的痛感慢慢淡去后,脑海里也漆黑一片。
很久之后,沐禹觉得有人抬着自己,痛,沐禹觉得身体像被拆散过一样,每个地方都痛。
她隐约听到有人说话,似乎又听不真切。谁?谁在说话?殴烊还是莫莉?我死了吗?
沐禹头痛欲裂无法思考,想动,却觉得重如千斤,抬个手指都难受。
又一阵的眩晕,头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荒凉静寂的江面上,一艘不惹人注意的小船缓缓驶来。为首的船头只有一个人在缓缓撑着桨,一时寂静无声,场面很是怪异。
船包的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没有人出来。
沐禹动了动手指,混沌的脑袋如何也不能醒来,睫毛轻闪几下,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四周光线黑暗,看不真切,只有几缕漏网的阳光直直照进来,但也只是照在地上的一个小光点。
沐禹觉得全身像散了架的疼,刚使上劲起来,便不由倒吸一声。
“你醒啦?”
黑暗中只觉旁边有个人离自己很近,说话声是个女孩子,声色并未完全打开,听上去也就十多岁的年纪。声音透着些欣喜。
沐禹没听过这个声音,观这样子,大约还是落到了莫莉他们手中。不过他们还真是够狠,竟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沐禹想开口说些什么,确是一开口便咳嗽起来,“咳,咳咳……”
见沐禹咳的厉害,旁边的人便鼓弄了一会儿,便撑起沐禹的身子,顺着她的背。
“你别急啊,你才醒肯定很虚弱。所以别乱动,省点力气。”
后背受着那人柔顺的拍抚,气息确实稳多了,沐禹尝试开口说话,却感到嗓子开不了声,像是沙子打磨的一样,涩涩发不出声音,只有奇怪的“啊……”声。
尝试两次都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沐禹便也放弃了,她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软塌塌的用不上劲,挣扎几次也作罢了。
“你别乱动,前天我们在河滩上看到你,他们把你捞上来你就一直昏迷着,连睡两天肯定不舒服。”女孩子又很有耐心的絮絮叨叨起来,她的声音也有些暗哑,却也不难听出她声音很是清脆好听。
前天?前天是六月十三号,那么今天就是十五号。如果没记错,明天老板设宴。在沐禹看来那就是鸿门宴,殴烊和莫莉这定是带她去邀赏的。她最是憎恨那个地方,怎么可能跟他们回去?如今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心里的想法电光火石就过去了,而旁边的小孩子却又开始说起来。
“我是十天前来的,这里的人虽然很凶,但是如果不逃跑的话他们就会给饭吃……”
“青织。”女孩还想说什么,被另外一个男声打断了,男声也略沙哑,语气中还带着些疲态。沐禹想,看来来这里确实没什么好日子过,殴烊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带两个小孩子干嘛?这男声听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哦。”叫青织的女孩底底应了声,又悄悄伏在沐禹耳边说,“这里不让说话的。”便没了声音。
沐禹觉得很累便又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原来能看到阳光的地方变成了银白色的月光。
沐禹动动身子,觉得有些力气了,至少能动了。天生的敏锐力让她听到外面有动静,虽然很轻,但是她也感觉到了船在轻微的摇晃。
有着过人听力的她感觉附近有很多人,原先可能太过累了,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儿恢复点力气以后便可以感觉到。
沐禹并未做声,原先在旁边说话的那个女孩子好像不见了,她觉得青织应该是被带走了。所以她趁着夜黑,她看准机会,随时逃离这里。
船外面人确实很多,一些穿黑色衣服手里拿着火把,还有几个穿着破烂衣衫满脸惧色的人,其中就有那个叫青织的女孩。她乌溜的眼睛悄悄看着他们正在上的船。
这条船真的很大,而且很漂亮,船身上是上好的楠木,上面雕镂着繁琐复杂的花纹,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旁边的男子虽也是满面污秽,也隐约可见其不凡的貌相,相比其他,他倒是镇定许多,一双眼睛虽未曾乱看,也心下里暗暗记住这些人的模样。
正在所有人都默默无声的做自己的事时,下面的小船上传来骚乱。
沐禹交准时机就往外冲,她只觉得恢复了些力气,却没想到自己如此的虚弱,还没冲船门就觉得眼前发黑,隐约可见前面一片火光。
这么多人,想她今日八成逃不了,不知殴烊是否在这里面。管不了那么多,虽知应该是在船上还是狠着心往河里冲。
未近船边就有人拦着,沐禹心里着急,身上又没有多少力气。只用手胡乱撕扯,又有更多的人过来,沐禹力气几近虚脱,便急得喊起来。
许久未开声,便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呼啦声。眼看逃生在此一举,她拼劲所有力气撕扯前面挡着她的人。
青织他们早就看了过来,看到前天被捞上来的那个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不停的挥打着那些守卫,嘴里还不停的呜啦着听不懂的东西。心里有些担心的抬头看看自己的哥哥。青曜也是微敛着眉,只是对着妹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而轻举妄动。
沐禹疯了一样挣扎着,即使她如今落魄。也绝不能苟残的活于莫莉他们手下。心下想,宁死也不可能落到他们手里。眼睛瞄过身旁之人身上的剑,鼓起一口气拔下剑就往脖子上送。
眼看着白刃就近了脖子,沐禹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疼,又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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