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的岁月里,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也力求在言谈举止、兴趣爱好各方面都表现出自己的特立独行。就好比大多数人都爱看喜剧,期待大团圆的美好结局,给自己一段愉悦时光;而曾深信“快乐使人肤浅”的我,却对此嗤之以鼻,偏爱悲剧,仿佛仅凭这一点就能秒杀一票“庸俗”大众,看吧,我就是比你们深沉有内涵。
而我也确实在被故事凌虐身心的过程中得到了快慰,以至于时常自我怀疑——为何我会喜欢虐心的故事?难道我的心理健康已然堪忧?我就这么一边纠结一边看了很多虐心的作品。年岁尚浅时看过也便罢了,不至于念念不忘、昼思夜想。可如今人老了心肠就软了,看完这部小说,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人物对白、故事情节反反复复鞭笞着我脆弱的心脏,让我抑郁得窒息,又好像下一秒整个人就会迸裂。唉,谁让我心志不坚还自讨苦吃?只能自食恶果。
越简单,越残酷;越真实,越痛苦。故事由一个将死之人娓娓道来,看似平和冷静的文字背后是一颗被深情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一段被误解摧残得满目疮痍的情。当年的一次聚会中,程远风对秦韵一见倾心,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最终俘获了秦韵的心。七年来,他们不是没有过好光景,他们曾如胶似漆、抵死缠绵;他们也曾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他们最终诀别,不是败给了时间,而是输在不沟通、不信任。
因爱生怨,怨而生隙,只需要一段录像、一个吊坠。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相伴多年的亲密爱人和其他人的限制级视频;如果有一天,你收到了别的男人寄来的你与爱人一起买的玉佛,你会如何?是难以置信还是怒不可遏?是当即质问、寻求解释,还是隐忍不发、伺机报复?抑或是不问缘由、果断分手?想来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处理方式。
让我们看看攻君程远风是怎么做的。
看到视频,他火冒三丈,甚至是愤怒多于痛苦,不假思索便认定是秦韵背弃誓言、出轨偷欢,却不肯稍微想一想,为了公司的发展废寝忘食、彻夜不眠,为达成协议替自己挡酒喝到胃出血,陪伴自己风风雨雨多年的爱人秦韵,是否有难言之隐;也没有想想,视频中所谓的“出轨对象”刘跃东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曾经对秦韵威逼利诱、出言不逊;更没有想,一向不喜秦韵、意图拆散他们二人的母亲大人,给自己看这段录像是否别有用心。
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愿想,甚至觉得什么都不用想,就自以为是,笃定秦韵辜负了自己。因为比起“出轨”的原因,他更在意的是这个结果带给他的耻辱,他的好胜心让他忽视了种种端倪,只顾与刘跃东一争高低。如果说他因为打击太大而一时被愤怒蒙蔽了双眼,我勉强表示理解,可你看看他之后是怎么做的?
在冷静下来之后,程远风依然没有主动沟通,他转移了秦韵在公司的股份,让秦韵一无所有;他甚至出轨宋晓,来报复秦韵的所谓背叛。而他后来给出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无懈可击,这让我不屑质疑却又忍不住拆穿他渣男的丑恶嘴脸。
依程远风所言,他看到录像后五雷轰顶、胡思乱想,以为秦韵已经厌弃自己,更怕真相大白之后,秦韵会离开自己。所以他根本不敢问及此事,限制经济自由也是为了留住秦韵。好,我们暂且体谅程远风因为患得患失而生出的胆怯和不理智,来说说出轨的事。
程远风对此是这样解释的,他说宋晓在他痛苦纠结时出现,他数次拒绝,但被宋晓“设计”失身。可笑程大公子商海浮沉多年竟没有修炼出一双慧眼,识人不明,对居心不良者缺乏基本的警惕性。但毕竟程远风当时意识不清、又非主动出轨,我们姑且可以原谅。
但第一次被动出轨后,他又是怎么做的呢?他竟然顺水推舟和宋晓保持情人关系了。呵,果真是以牙还牙、锱铢必较,化被动为主动,扳回了局势呢。
他说对宋晓没有感情,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逃避痛苦,怕失控伤害秦韵所以用宋晓宣泄欲望。这可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既侮辱了深爱他的秦韵,也伤害了对他一片痴心的宋晓。行,这我们也先忍下,就当他精虫上脑、一时糊涂。
可是他和宋晓在酒店开房被秦韵发现后,是如何处理的呢?
他看到秦韵伤心难受没有羞愧自责,反而觉得心情大好,多么奇妙的反应!秦韵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追问一个理由,而他没有借机把话说清,索性把出轨由遮遮掩掩变为光明正大。他甚至不顾秦韵身体虚弱、呕吐不止,在公司的洗手间里和宋晓上演活春宫刺激秦韵,又在事后冲进办公室羞辱、强暴他。看到此处,我真被程远风畜生行为雷得外焦里嫩、无语凝噎。
也许,这就是他所谓的,报复的快慰?
后来,他一边后悔自责,一边放任宋晓去刺激、伤害秦韵。他说他想和宋晓一刀两断,奈何宋晓以内幕信息相要挟,他只能顺应宋晓的要求并用他来掩人耳目,达成收购母亲公司的目的。我不明白,既然已经知错,既然依然深爱,为何不能勇敢一点、坦诚一点,说出真相,让秦韵安心?为什么还要让秦韵继续遭受折磨而不肯罢手?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情深意切?
程远风的斑斑劣迹、种种罪行,实在是擢发难数、罄竹难书,让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所以在我看来,程远风根本不是什么深情伪渣男,而是彻头彻尾的真渣本渣。出轨就是出轨,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改变不了背叛的事实。若已然不爱而出轨,最多算是一种不道德、不讲究;依然深爱而出轨,要么这所谓爱情皆是谎言,要么就是出轨者禽兽不如。背叛,是对爱人最大的侮辱,也是最致命的伤害,罪无可恕,其心当诛。
程远风以爱之名,行残酷之事;他用自己所谓的真心和秦韵对他的情意,一点一点磨灭秦韵对爱的希望、生的信念,让他受尽折辱、让他血肉模糊。程远风以深情做武器,最终杀死了秦韵。
好一招秒棋,但你程远风又有什么可得意?你不过是仗着秦韵比你爱他更爱你。
秦韵罔顾程远风的意愿,背弃誓言,用自己的牺牲换来程远风根本不想要的回报,他将以死谢罪;而程远风也将会为自己的刚愎自用、任性冲动付出惨痛的代价,永失所爱,一世伤怀。
我不愿相信所谓的爱情博弈论,可现实又往往由不得我不信。先爱上的一方总是吃亏,爱的更多必然节节败退。愿沉迷爱情的你,给自己留条退路,不要倾其所有。这样,即使最终分开,你也不至于失去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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