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

涂一抹殷红
点燃家门前那一盏盏的灯
等不回的敲门声
等不回的麻雀
悬走一颗颗，不肯沉没的黎明
坠成万里成火的红尘

涂一抹殷红
汇入车水马龙的流光逐影
光亮的油彩 梵高还是莫奈？
晶莹剔透的 混凝土的丛林
跳动着的色块，叫嚷着灯红酒绿的梦
擎着混凝土里的流年 眨眼老去
推杯换盏，乒乓起舞的鼓点
谁笑了，又是谁笑着哭了
新鲜与腐败交融成胃液
脚步与脚印迷乱成人生
一起混沌，一起沉沦
直到呕吐成街角，
又一潭污浊的霓虹

又是那处街角吗？
睁着或已闭着的眼睛，疲惫
世界尽头的少年沉默着
那滴滴而来的
又是那一趟告别的巴士？
模糊回忆里模糊的人
追着从未追过的
那一抹车窗上的殷红

再涂一抹殷红吧
何处响起了晚钟
你的声音和着钟声 缥缈
缥缈 从梦里那混沌的前世？
可飞蛾是近视的，迷失一盏接一盏街灯的喧嚣

只剩最后一吻唇的殷红
封缄了夜空，一颗颗的寂寥
一颗颗流着泪的
还未开口的誓言
就已匆匆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