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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扇呼呼地转,身上还是粘糊糊的,摊平身体躺在凉席上,一起身,象被粘住。浓浓的湿气,像要把人窒息。迷迷糊糊中,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一动也不想动,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还不到一点半,心想再迷糊一会儿。
刚闭上眼睛,手机响起来。 “在忙啥?计划计划出去玩玩吧。”妹妹打来的。“这大热天的去哪?” “去哪都行,只要走出去不在家里就行。” “这是咋了?前些天还诉苦要累死了,哪天能啥也不干赖床就好了。” “人啊,就是不能太闲,闲着时间长了就无聊,闲着两人光斗嘴干仗。” “好啊,你看看线路,咱俩自驾游去。”姊妹俩一拍即合。旅途的劳累奔波,沿途的风景人情填充空白的时间。出门在外一周,累成狗,打开家门一刹那:还是家里舒服啊。
人就是这样,忙了,身累心累,盼望着闲;闲了,身懒心烦,希望有事做。说到底,生活就是一场张弛有度的填白,让有意思有意义的事情填充空白的时间。
回老家接老母亲同住一段时间,她忙着把织网的线拿上一大堆,纺线的纺车也搬上,一盒梭子一把剪刀。“俺的亲娘哎,接你过去玩玩,你带这些干啥?干了一辈子活了,还没干够?”我笑着劝她。“光闲坐着,很累,不如有点活干好打发时间。”想想也是,忆起上一次她来小住,每天向我絮叨:度日如年,要带着点活干就好了。还向附近的人打听有没有织网的活。
本意是让她过来享清闲,哪料到,她一刻也闲不住,早晨擀面条,中午烙饼,晚上包饺子,一日三餐不重样,我吃到撑得弯不下腰,做饭之外还问我有没有要拆洗的被褥,活脱脱一个老保姆。对儿女的爱填充时间的空白,我吃胖了,她心里乐了。
平时上班忙忙碌碌,身心疲惫,倒计时地数算着休假。放假了,休息不了几天,又觉得闲着无聊,心慌慌的。读读书,追追剧,做做美食,写点文字,日子踏实起来。做事填充时间的空白,生活丰盈多彩。有时会突想:以后退休了怎么过?就是吃?睡?等着远方的孩子一句问候?这样的日子太可怕,没有追求,没有方向,无异于坐吃等死,一副皮囊包裹着老朽的魂灵消磨时光。一定要找点事做,我对自己说:做自己想做的事,看自己想看的风景,生命尽头,无憾谢幕。
曾经问过不少刚刚经历过假期开学的少年,“假期过得怎样?” “刚开始还感觉不错,时间长了就觉得无聊,盼着开学。” 我戏谑 “可有时间玩游戏了,还不玩它个天昏地暗,通宵达旦,夜以继日的?” “太累了,也没意思,无所事事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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