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一直觉得这个城市的排水系统一点都不好,每次一下雨,地面上的水深的都能到膝盖。让人心情奔溃又郁闷。
走出地铁站,夏和把包横挂在身上,用两只手一上一下握住手柄,撑着伞快步往前走。头顶一直有雨滴打在伞面的声音,虽然临近夏天的尾巴,但是夏和却感受到了强烈的凉意。
一直盯着地面走的夏和,走到距离红绿灯还有十秒的时候,赶紧跑了过去。发现前面有个女生在“雨中漫步”。雨下的这么大,连伞都遮不住。居然还有人崇尚这种浪漫行为。夏和默默跟在她后面,看着旁边有个男生撑了把很大的伞,又看着自己小小的遮阳伞。但是又走了一段距离也没见那个男生遮一下前面“雨中漫步”的女生,夏和想过去帮忙,又怕让人觉得假仁假义假慈悲。只好又跟在她后面,内心默念:“下个拐弯的地方她要是直走的话,就鼓起勇气过去吧。”
过了分岔路口,那个女生还是直走,夏和把心一横赶紧跟上去。把伞往那位女生头顶移过去,女生回过头来,笑着对夏和说谢谢。原来她们住的是同一个小区。夏和把她送到她家楼下,回到家之后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些。
打开电视机,夏和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再从厨房端出来刚煮好的泡面放在茶几上。然后双腿叠在一起窝在地毯上,一边抬头看韩综一边吃煮的软乎乎的泡面再听见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突然间觉得很舒心。
这天晚上,连睡眠质量也特别的棒。
特别喜欢休息日的上午,不着急早起赶地铁,也不用纠结吃哪种早餐。夏和一直在床上赖到午饭时间,然后起身来到厨房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面条煮的烂烂的,鸡蛋和西红柿的口感也很好,夏和对此很满意。终于摆脱外卖了。
吃完面,夏和从冰箱里掏出一大块巧克力,拿着一本《一个人的朝圣》坐在沙发上,翻开书接着上次看到的地方继续。这本书夏和已经断断续续看了一个月了,还没有看完。她有种只要她还没看完,哈罗德的旅程就不会结束的感觉,至少她是这样想的。她甚至能很清楚感受到当哈罗德完成他的旅途之后的那份空虚感在全身蔓延的滋味,太不好受了。她有时候在有些地方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执着。
夏和把巧克力的包装纸撕掉,咬上一口。视线依然盯着书,然后顿了顿,伸长手把茶几上的那只紫色荧彩笔拿了过来,在书上画了两条粗粗的横线:“他可以原谅自己的父母不想要自己,不教他怎么去爱,甚至不教他怎么表达出来。他可以原谅他的父母,还有他父母的父母。哈罗德只想把自己的孩子要回来。”夏和盯着这段文字过了好久,她把书合上,平躺在沙发上,用书盖在脸上,轻轻说了句:“其实,我也可以原谅。”
夜幕快要来临的时候,夏和接到前同事宣优的电话,说要一起去吃重庆火锅。声音带着痛哭过后的沙哑。夏和打车到了指定地点,进门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她,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没有说话,便在她对面坐下了。宣优把菜单递过来说:“我点了鸳鸯锅底,你点菜吧。”夏和接过来又听见她补了一句:“不要客气,使劲点,今天我请客”。
当服务员端上锅底的时候,夏和看着红彤彤的油上飘满了红辣椒。对宣优说:“我的天,你不要胃了吗?”
“你吃清汤那边就行了,今天我是一定要吃辣,越变态越好。”说着把及腰的长发随意扎起来,露出精致的小脸。宣优是夏和在前家公司的同事,因两个人是同乡便经常一起吃饭,时间久了感情也深了,经常约个饭或者去对方家里睡几晚。宣优长得漂亮又很会穿搭,对时尚感兴趣便辞职做了主播。
正式开吃的时候,夏和还是没忍住:“你胃这么不好,还是不要轻易放纵了。”
“我都失恋了,你就顺着我吧。”说完猛吸了几口气。
夏和看着被辣的眼泪都出来的宣优说:“我之前在某本心理学书籍里看到这么一句话,一个不怎么喜欢吃辣的人某一天某个时刻突然很想吃辣,说明她极有可能是心情不好。现在看来这本书没有忽悠人,果然是真的。”
“叫你没事少看点书,多出来玩,朋友才会多些,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下一轮。给你准备好了惊喜。”
两个小时过后,宣优带着夏和在本市某个出名酒吧门口,旁边还有两位男士等着。夏和抬眼看了看宣优:“真是太惊喜了,为什么没告诉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拖着进去了。
他们两男两女坐在里面靠墙的座位,宣优笑着对两位男士介绍了夏和:“夏和,我在这里的好朋友,多关照一下哦。”然后又对夏和介绍了对方两位,夏和虽然内心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但还是面带微笑说了句你们好,我叫夏和。
酒上来之后,夏和就没怎么讲话,一直面带微笑听他们说,唯一的动作就是间隔性的抿一口酒。音乐响起来的时候,宣优就提议去跳舞,夏和说自己肢体不协调,让他们好好玩。宣优知道拗不过她就拉着两位男士走了。
看着他们走进舞池之后,夏和明显松了一口气。她今天的穿着已经不适合出现在酒吧这种场合了,跳舞更加是灾难。不过看着周围昏暗的环境,以及不远处那些扭动的身躯。夏和脑海里想疯狂的那个念头又出现了。于是她打开包在里面翻腾了一会,终于掏出一盒女士薄荷烟,抽出一根点了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烟草、酒精与香水的刺鼻味道。权一皱了皱眉的时间,南世就拉着他坐下了。
他稍微转过头貌似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这种表情就立刻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南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见了夏和。他们的位子不算近,而且灯光忽明忽暗,但是还是可以看得清楚对方的表情和举止。
夏和软趴趴的瘫在最靠墙的一张沙发上,两腿随意地曲着,因为人瘦,整个人像被锨进沙发里,如软体动物般,姿态慵懒却还带着点妩媚的感觉。权一尽量将杜绝用这种形容词用在夏和身上,因为这跟她平时生冷木讷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夏和坐的本来是极其隐蔽的地方,但时不时有回旋的微弱灯光映到她脸上照着她略显苍白的皮肤。她很认真在看舞台中央的表演,神色有点恍惚,一只手端着酒杯,搭在腿上的那只手则夹着一根烟,偶尔使劲地吸一口,极度熟练地突出一串烟圈。然后她很专注的盯着那些烟圈慢慢地消散,就像在欣赏自己刚完成的作品。然后有位男士走过去靠着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嘴角微微带笑摇了摇头,那位男士便走了。
南世回过头对权一说:“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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