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

踩着石头就能过河？未必

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两天前的晚上，快睡觉休息了，我照例蜷缩在沙发里。一边戴着耳机听歌，一边翻看着小说。

22:55分，房屋开始摇晃。四面墙壁，包括沙发，全都在动。持续好几秒，还有细微的沙沙声。这是在地震啊，我赶紧跳起来，直接奔向洗手间……

余悸未消，群里就有人哭号。有人开始上传自拍视频，有人在呼救命，有人在说还要震，各种状态。视频里，客厅吊灯在大幅晃动，地板和墙都裂出一道长长的豁口。

我想等网上确切的消息，是哪里发生了地震。无奈不敌困乏，等了一会儿，竟靠着沙发渐渐睡着了。

23:16分，突然醒过来。解锁手机，看见孩子在23:07分给我发过一条微信。她说了一句“妈妈地震了！”就没了声息。我回复的几条微信，也最终石沉大海。

黑夜中，手机屏幕格外明亮。眯了一眼网易新闻，连续滑动消息推送，终于捡到了一条关于地震的信息：22:55分，宜宾长宁，震级，6级。

我睡意全无地盯着天花板。外面远处过路的车灯斜打在墙上，拉扯出长长短短的光影，仿佛要想我看清墙上每一条细微的新裂纹。

这地震到底还来不来，还要再来几波，要不要下楼。心里全然没有底。

隔壁有个女人不知在跟谁说话。粗砺的大嗓门，在黢黑安静的夜里特别刺耳。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人不舒服。要命的是，她每隔一阵子就要说上几句，一直持续到天色渐渐明亮……她若不疯，我都要被逼疯了。

一位重庆亲戚用语音问我：“你怕不怕？”然后笑嘻嘻地说她的老公，半夜在沙发上睡觉，瞧见四面墙在晃荡，吓得赶紧爬起来，冲着卧室内她们母女三人吼。一家子冲下楼跑到街上，发现满街都是人。

这情景好熟悉。

5·12汶川大地震，波及面广，大家不也是这样窘迫度过的？整个城市的小区居民，不敢住在自己的楼房里，有的在河边，有的在公园，有的在操场，各自搭了一周时间的帐篷。即使回家取一点物件，也得赶快上楼赶快下楼，忌惮余震的威力而不敢久留。加上缺水，不安，憔悴，未知……各种状况各种隐忧交织在一起。这个时候还有人惦记着你，知足吧。

忽然很想念一句诗————

“我想变，

我想变成一棵树。

我高兴时，

开花；

我不高兴时，

落叶。”

趁着还有口气，努力活好余生吧。                     

                      （2019，6，19，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