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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夏季来忆你

越过夏季来忆你

作者: 八头怪 | 来源:发表于2016-10-02 23:31 被阅读0次

    越过夏季来忆你

    (一)

           2013年9月,小学毕业的我顺利地踏进了一所县示范中学。

           家乡是一个小县城,虽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热闹,但比起贫弱的乡村也是好了不知多少。小街上也人来人往,喇叭声不断。

           我一直梦想着将来要走出大山,虽不算是大山,但说是小山也不为过了。至少要走出这座小山。

           三年前便踏进石门三中。我那是还是相当的稚嫩。

           我还是以一种当时来说并不成熟的眼光来打量了这个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圈子。校园旁别有几株小树,尚未长成大树。校后方倒是有两排算是挺高的树了,看起来年纪也应不小了。

           三中算是第三代掌门人了,这里的校区经历了老一中、澧斓的两代执掌后,才换到了新一年的执掌人,再过接任这个有历史的地方,三中是打算传承文脉了吧。

           嗨,你好。进门后我与看门的大叔打了招呼,大叔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而后经历了脑袋几秒钟的高速运转后,终于在我走了5米远后弱弱的回了一句你好。

           我诧异地转过身,大叔仍是很尴尬地站在那,显而易见,很少有人和他打招呼甚至是根本没有。

           呼。我想,三中风气肯定不好。但我没有说,甚至于之后也没和任何人提起。毕竟我还要在这个地方学习个三年。

           我内心还是极为烦躁学习的。尤其是从那么轻松的阶段要转入高一阶次又任务繁重的阶段,内心还是拒绝的。大人说,读书才有出路。我想,我好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有时候我们明知有一条路布满荆棘,却仍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哪怕弄得自己遍体鳞伤。

           我并不是说读书路会让人痛苦不堪,甚至十分的艰难。但我毫不怀疑我很讨厌它,我也相信很多人也讨厌它。我曾与初中同学三五一群的在课堂上讨论考试制度。哦,那还是后一段故事了。

           回到刚至校门,略过那位大叔和两旁行到的树木,甚至黑压压的像丧尸般的赶往教室的同学校友,风儿还是极为喧嚣的,甚至有一瞬间连双眼也只得紧闭不开,闭眼行走没方向的感觉还是极为的痛苦的。到了后来,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教室。

            至于花如此大笔墨写故事的起篇,是因为毕竟这是故事的开始吧。这总归是要谈谈的。

                                     (二)

            寻着教室分布的示意图我很快找到了班级。我并非如此想要快速地找到班级,只是是因为背上的书包太重了---装满了想要看的杂志和书刊。因为,我想,第一天开学总归是无聊的。

            我又一次认真地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门板上贴的号码。嗯,没错,就是那一个,我又默念了一遍。

            我很随意地选了一个靠中的座位,班上到了不少的同学。我卸下书包扔到座位上,清脆的一声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我不以为然地坐上了只有短短几厘米宽的座位了,幸而我当时人小人瘦的,否则也还真吃不消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从书包中掏出杂志,满书包的书刊直接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哦,看不出,还是个作的人。有人小声地说。

            我淡淡地寻着声音的方向一瞥,随即便不再理会。看,那人只会装逼。又是一句嘀咕。

            实则在看杂志时并没看进去,我还是在靠一双耳朵去听周围的人的谈论。这群人不友善,至少有一小部分,我想。

            老师来了,随后又走了。我们一下午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教室里的人都在高谈阔论,有似菜市场的样子,闹哄哄的,一下午便在此间过去了。

            感觉肩上被轻轻地一拍,有些反感别人在我最认真时打断我。本一脸怨气地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一阵笑容,如春风拂过,又如暖阳,一股暖意升起。

           你好,我叫阿淳。他说。

           你好,我叫阿杰。我笑道。

           笑容总是世间最能化冰为水,化尴尬为和谐的东西。我本降至0度的心瞬间被融化了。

                                    (三)

           因着那一抹阳光般的笑,我与他成为了三年青春最好的朋友。到了后来,又与一位也很要好的朋友组成了“铁三角”。就是有着铁一般的友谊,我是这么,想的。

           尽管后面出现了一点小摩擦,到不提这种小事了。

           阿俊便是那位很要好的朋友。

           这里的冬天很冷,校服穿着的里面也要硬加一两件毛衣。倒好像这一地区的温度并不随着全球变暖的趋势而变化,而是外加了一层特定的保护罩而又被破坏了平衡,将特定的冷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

           冬天也最封寒人心。

           早恋这个词对于青春期的我们倒也算是极为敏感的了。又亦说是某种特殊的情愫。处于特殊的年龄阶段总归会有或多或少的触动人心的感动或亲近感。每每在老师们的强调和学校的再三通告下听到“早恋”一词,都会低下头侧脸几人相视一笑,而后望向老师的目光,正对一视,如刀子般刻入灵魂,便不会再嬉笑了。

           我们倒是觉得有特殊的情愫没什么,只是在大人们封建般的思想及再三强调下感到有那么好笑罢了,甚至连自己为什么要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种笑的感觉牵动了肌肉。

           在叛逆期的花季里,我们总是会与大人们的所思所想相反,仿佛这才是青春的节奏。

           阿俊前一段时间总像有心事的,在我们面前支支吾吾的,想说又不想说,渴望被知道又希望别人去挖掘,。憋在心里怪难受了吧,嘴上开始松动了不少。花了好几天才弄清楚他的状况。接近毕业了,潜藏于少男内心的秘密总归暴露了。倒是挺好,他似乎松了很大一口气。

           他说,我喜欢一个女孩两年了。

           那个女孩是自己班上的,叫小赵。个子不是挺高,甚至有些偏矮了。平时也没事和阿俊打打闹闹。于是乎,阿俊小小的心土便萌了芽。

           而秘密公开于内部的后段时期,他整个人也变得更开了。平时没事的时候还献献殷勤,顺带给小赵一瓶饮料。我们是知道的,就算是一周,他的妈妈可能一块钱也不会多给他买辣条。他有胃病,小学便落下病根,到了中学甚至常常疼的有似打滚。但他现在却省下自己的钱,买下饮料送与小赵。这些都是小赵所不知道的,我们也没有说。

           小赵与他的交谈在此间多了起来。

           他说,或许她也喜欢我,只是不敢说。

           有句话“哪怕是飞蛾扑火,哪怕是鸡蛋碰石,不畏后果”他印证了这句话。

           后来,他说,我要表白。

           我们诧异,要这么快吗?

           嗯,他说。

           表白的程序总是复杂的,总归不能一句简单的“嘿!我喜欢你诶”或是很简单的一句完了便走人。他想要一个相对完美的方式来表达。他想通过唱歌来表达。他五音不全,却偏偏选了一首《小幸运》。我们笑着问他,你唱歌她会不会吓跑?他说,我不怕,至少我为了她突破了自己。

            经过了精心的准备,他恰恰把时间选到了一个雪日。

            他说,我上网查到那天是个雪天。在雪地里表白意境足够了。

            他约了她定在那天的操场上。她答应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终于等到了他盼着的那一天。那天,天上蒙着一层雪白的膜,空气的温度异常地寒冷,外面的温度似乎可以把人冻住。本是想在温暖的小窝度过寒冷的一天,但为了他,我们几人跑到操场上等候女主。为了给他们独立的空间,我与其他人躲入了拐角处光顾整个操场。

           可始终没有等到她。

           从早上到晚上的十几个小时,他一直守到偌大的操场,我们也一直陪着他。我们在拐角处冻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球,他却站得笔直像一杆枪。我从背影中看到了一丝坚毅。她始终没有来。

           最后,我们说,走吧。

           再等等吧,他说,或许是有事情了。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依旧没有震动。

           她不会再来了,我说。

           他眼角有些湿润。哭吧,没事。我们说。他终于没有哭,只是用了他五音不全的声音唱完了《小幸运》。

            那天的雪始终还是没有下。

            他说,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

            每个人都有喜欢的权利,也有不选择的权利,不存在怨不怨。正如,他喜欢她,她不选择他,而他,也不怨她。

                                  (四)

            班上有一个很喜欢打架的同学。他不社会,只是很喜欢打架。

            只要是有关他的任何一件小事他便可以挑起大战。

            每次他都能揍得别人头眼昏花,而后若无其事地接受来自学校和老师的处分 通告和批评。

            别人都很反感他,包括我也是。只是后来便不那么讨厌他了。

            说到底,他还是个可怜人。

            一次,我正着急地赶往教室,离上课只有一分钟。速度瞬间提升了不少,我拐弯后准备从后门进,却不料他正走出来,一瞬间他飞了一米远,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充满歉意的看着他。对不起。我说。

            旁人们都在议论着我绝对完蛋了,定会遭到他的一顿毒打。

           果然,他站起来走过我旁边,狠狠地撞了我一下,顺带说,下课后你等着。

           铃声响后的一节课,我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满脑在想象我会如何在某个角落被毒打,会打得像猪头一样肿着,左一块青的又一块紫的样子。

           铃声又一次不适时机地响了。那一节课在我的眼里,是那么地短暂。哦,该吃饭了,我想到这一点便快步走出教室。而迈出教室的第一步,便被他给拦了下来,扯着我来到了操场上。

           为什么要撞我,他问。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还说了事情的缘由,表明我真是无辜的。

           他一脸怨气,看着他我甚至感到了害怕。

           他走到我跟前,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翻修了的铁栏外忽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亲切地呼叫他的名字。他转过头去,先是一阵惊讶,而后亲切的叫了一声“妈”。我诧异于他对父母的好。本以为在学校如此横霸的他对父母定然是十分叛逆的,而此刻,他却乖巧得如一只兔子。

           他的妈妈进来了,我唤了一声阿姨好。她看向了我,问他,这是你好朋友吗?嗯,是我的好朋友,他点点头。我想,他妈妈肯定不知道他在学校的情况吧。他的妈妈朝我微笑,说,多谢你照顾他啊。我回笑,没事,都是好朋友。

           他的妈妈只是偶然进过学校,所以匆匆交谈了几句便快步走出了校门。

           妈妈走了,现在谈谈我们的事情,他说。

           我说,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在学校大家却对父母如此和善。

           他的样子像是忘了我们之间这茬事,站在那默不做声。一会后,他呢喃,是呢,为什么呢。

           他向我坦露了他的家庭情况:

           他的家在山区,就在我们县的山区里。父亲因一次事故砸伤了脑袋,智力被判定为儿童低级智力,他的母亲也因此要一力养活整个家庭,便把他带到城里来读书,自己一力揽几份活赚取生活费,也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甚至晕厥在街上。而父亲的智力与三岁小孩无异,也常常遭到山区里几个野孩子的捉弄。他曾亲眼看到其他的孩子拿起大石头扔向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只是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从那次之后,他学会了打架,学会了把那群孩子揍得哇哇大哭,如他的父亲被打的无赖一样。而他的父亲,只能躲在他的背后,看着那些被揍的孩子们,拍手称快。

           他学会了打架只是为了能保护他那孩子般的父亲免受欺负,他常常打架只是因为意识以为别人是有意为之。

           为了爱,他变坏,但在父母面前仍像是被宠溺的孩子。为了爱,他差点扭曲了自己的未来。

           他只能靠自己的拳头撑起他父亲的一片天。

           我眼角有些湿润,而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伏在铁杆上哭了起来。

           良久,他说,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我说,还是要好好读书才有更好的未来。

           在阳光照耀下,我们结伴离开了操场。我侧脸望向他,他的双眼分明闪着金色的光芒。

           这种用拳头打出的坚强的爱,如城墙一般坚不可摧。他以另一种方式诠释了爱的意义。有如一抹暖阳,温暖心头。

           愿我和他在彼此看不见的岁月里熠熠生辉。

                                      (五)

           越过了这个夏季,我离开了石门三中,踏入了石门一中的校门。

           校园很大,大了三中几倍不止。这里的学生们也赶着匆匆的脚步来来往往。

           我伫立远眺,昔人已不在,都开启了全新的生活。我也没有再遇见他们。

           我似乎在时间的海洋里遗失了他们,但我没丢掉的,是记忆。

           我也丢不掉这个叫记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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