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阴历的二月十四,七年前的今天外婆走了,一百多天前,爷爷也走了。人世间,就是这样,有的来有的走,有的长大有的老去。
外婆去世那年我上初一,是个糊里糊涂的年纪,很多事压根儿想不明白,只是成绩尚可,但是不懂处世,没有朋友。会丑陋地用手指指向别人,会不懂事地在背后说同学坏话,也难怪,小小年纪就没有人喜欢我。现在想想,我从小在家庭中就不曾有人教导过我不要议论他人,并且我的直接监护人我的妈妈就是一个唾沫能淹死人的农村妇女,我的生长环境大概就是会经常听到几个女人围在一起“嚼舌根”。可以这么说,我在这样一个逆环境中要感悟到为人处世的正确之道怕是要比其他同龄人晚一些,这似乎是烙在我童年中深深阴影,也是我一辈子都不想重复回忆起的阴暗。有人说,幸运的人一辈子都被童年治愈,不幸的人一辈子都在治愈童年。我没有不幸到生活潦倒,但是我的童年似乎并不明亮。这些是我在外婆走后的这些年悟到的,我会幻想,若是我的妈妈不是她,我会是什么样?
说这些不是埋怨我妈没能当好一个妈,而是在想一个人的根源对一个人真的有着莫大的影响。今天早上在去外公家祭祀外婆前,我妈说昨天晚上她做梦了,又是外公欺负外婆,她冲外公发火,醒来发现自己还哭了。我的外婆被外公欺负了一辈子,因为软弱,因为忠厚。外公喝酒赌博搞外遇,不爽了就打外婆,我妈说她小时候看到外公硬生生揪下了外婆一把头发,把外婆打得嘴角流血,有时连她也打。而这样的事在我妈的童年乃至青春都是家常便饭,她把这一幕幕记在心里,自己筑墙自己疗伤。后来嫁给了我爸,一个像我外婆一样的老实人。我知道,她就是怕外婆的命运在她身上重演,所以她很强势,很能干很能说。这样似乎是我十岁之前的模样,成绩顶尖,能说会道,真强好胜,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费尽心机。在我上三年级那年,有一回去超市买东西,我妈叫我把两条短裤放在包里意思是偷,当时我都上三年级了,基本道德都没有竟然不知道阻止她,在出门的一瞬,报警器响了。我们被带到了超市办公室,警察来了,许多人在围观,邻居也在,最后我妈以忘记付款我也提供了假证,然后双倍罚款了事,这件事是我永远都不想提及的羞耻。我承认自己很多时候也会有偷盗的念头甚至偶尔还做到了,我时常想,我的成长是不是太扭曲了啊。
我妈喜欢大声说话,喜欢添油加醋,似乎很享受人们都在听她讲话的时刻,是的她喜欢被人关注的感觉,喜欢控制住别人的感觉。可是她能说出的也只有别人家的鸡毛蒜皮,别人的言行举止,她像拙劣知至极的个社会评论家,拿着别人的事情在世人面前满足自己的表演欲。越长大我越是痛恨这种行为,越长大我越能看清她,可是我还太浅薄,我做不到去纠正说服她不要怎样怎样,并且我试图去劝她改变时都会以我自以为是,不能容她被驳回。所以,我跟我妈没有交心的话,她的频道我接受不到,我的频道她也不屑于参与。我清楚家里爷爷奶奶和爸爸对她的所有评价,也听过她把每个家人说的一无是处,她的强势无比加之这些年的多病缠身,我们谁也不会和她正面对干。并且我知道在接下来的所有日子里我也一如既往,尽我做女儿的义务,但我不试图改变她,可能她像刀刃一样锋利的性格,我家也多亏了她的勤劳能干,干净整洁,门厅清爽。我喜欢干净整洁的习惯也像他一样,可能只有这一点于我终身受益吧。
七年,人生没几个七年吧。每过去七年应该能重新认识一下自己和世界吧,我希望我不再把自己活成不喜欢的模样归结于原生家庭,毕竟人终究是独立个体,修行靠个人。人来源于家庭也要飞出家庭。束缚我的东西也许有,也许是我的想象,那我丢开看看,能不能飞起来,可能不会太远,但至少飞到想去的那个高度那片天空吧,否则,不是白来人间一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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