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亲戚之间最要命的是儿女有没有出息的攀比。譬如大伯家和我家。大伯家三个孩子,强哥,霞姐,红梅 ,我家三个孩子,我纯子,我胜弟,我三妹。强哥上学读书念不进去,十多岁出社会闯荡,早年大伯为他倾其所有,买了大货车,前四后八的,跑起长途运输,大伯说的车轮一滚,财源滚滚。在镇上自己划地皮盖了两栋气派的三层楼房子。并且生了2个引以为傲的儿子。早年我母亲在世时因为一些琐事,大过年的强哥高昂着头对我母亲大放厥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言下之意我家的孩子都不如他有钱。他薅根汗毛都比我们腰粗。母亲气得七窍生烟,也无计可施。
是的,我家的弟弟虽取名为胜,他就没有胜利过。自小也不爱读书,幼年被送到姑姑所在城市的工厂,指望别人帮忙改掉他的好逸恶劳,谁想又沾染了赌博恶习。还是找别人用车把他给捞回来了。回老家后,父母为他买了收割机,也就是收庄稼时忙碌一阵子,其余时间都在牌桌子晃荡。父母敢怒不敢言。他和强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霞姐读书不如我。她自费上的卫校,不包分配。我考上的护校,鲤鱼跳龙门,堂堂正正分到当地医院。伯母年年过年冷嘲热讽说我吃公家饭的。然后又逼着父亲帮忙找关系,让霞姐进医院。可惜进了医院又被分到卫生所。我嫁的夫君是教师,霞姐找的是同行,不过是复原军人。后来他们俩个早得先机,一同考了执业医师证,如今在外面做的风生水起,工资不菲。膝下一子,全款在城里买了房子。我镇上有房,城里公积金供一套小房子,月月还贷款,一双儿女,跟他们比也是完败。
剩下的伯父的红梅上的技校,按部就班地招工到当地的农机站,后来因为伯父的故交手里的权势,调到了县城上班,自从那是伯母的头就一点点抬起来了,因为她是我们家族第一个进城上班的人,而且第一个买了房子的人。不过她借强哥的钱还了许多年才还清,其间她经历了公婆去世,帮不成器的小叔子成家,只生了一个女儿,和她如同翻版一般的模样,也继承了她的伶牙俐齿。不过,等孩子上了大学离了婚,如今在一家惨淡经营的工厂工作。手里积蓄也不多。我家的三妹读了高中,是我们家唯一读高中的孩子,不过没有考上大学,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农家子弟,镇上有三层楼,城里买了一套偏僻地段的房子,商业贷款月供着,一儿一女,儿子早早辍学,社会飘着,女儿读初中,成绩平平。她们两个算是平起平坐吧。
想起当年强哥为了气我母亲说过的话,如今伯母和母亲相继去世,但是这个攀比也许永远都不能平息吧,接着会比我们膝下这些像韭菜一般长起来的孩子们,他们上的学,他们将来的生活,都会一一呈现在我们家族这些人的面前,像一副绵绵不绝的清明上河图,更像小镇春节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挨挨挤挤地走过来,再远一点,再远一点,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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