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序的断章

作者: 女夭彦页 | 来源:发表于2019-04-18 07:57 被阅读29次

      四月十六日,凌晨二点半。

      樱花点缀

      最后,晩樱挽住春色的尾巴,燃烧尽最后的一丝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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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颜市护城河畔,我还能回忆起初春早樱的柔弱之美,犹如梦幻场景,吸引了接蹱而至的颜市探春人,手机相机如同战场上的武器,网络上充斥满了樱花的照片,平静的河面,方塔的背景,还有那座单孔石拱桥,那些樱花,如同一群十八岁的少女,含羞安静地聚集在春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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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樱又是一种味道,炽烈大方,纵情欢颜,可惜颜市人失去了初始的热衷,鲜有游人驻足,倒是有三二老者,闲逸地坐在树下,微微笑着猜不出他们聊天的内容。

      晚樱的美,如同成熟的少妇,粉颊含春,红唇微启,欲滴的是来不及挥霍的青春。

      只是尾声,一场热闹的话题,终于在忙碌的生活中渐去渐远。樱花在颜市,依然是挥之不去的影子,好吧,我也从从兴,对晚樱说一句,别忘了明年春天的那场约会。

      四月十一日,晴。

      市井味道

      喜欢穿越小巷,看其中的人情冷喛。

      颜市丰乐菜场,我更愿意接受花园浜路平桥街之间的整块地域划成一个片区,甚至到白雪路,其间逼仄的小街巷不规则地横陈,房屋陈旧,门市密集,本就窄小的街边区摆满地摊,虎骨麝香羚羊角鹿鞭藏红花铁皮石斛和各类壮阳药,碟片旧书花卉盆景农具渔具篾具竹制碗架衣架,椒盐排条臭豆腐油条粢饭糕酒酿饼镳鸡熟菜,泥鳅河蚌昂刺白丝吐婆鱼虾蟹各类海鲜,香椿头马兰头莴苣茭白竹笋绿豆赤豆黄豆,活杀鸡鸭鸽子,但凡生活中你能想到的琐碎事物及食品在这里几乎都可以找到,无数小贩在忙碌,小城中的小市民熙攘拥挤其中,计较着秤头是公平和价格的高低,我不买东西,可我喜欢做看客。

      这里,也可能是颜市最大的杀戮场,每天有无法计数的生命经这里变成了食物,我想起佛门买鱼放生来,放生善行,但人们还是要消耗同等量的鱼,还是会把放生的鱼捕获,这是最自然的规律,这点上道家的无为反而显得更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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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桥头护城河边的一株花树,花太美,连靠近它们都觉得太过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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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行街河对面的危房,充斥沧桑感,支撑的树木承重的横梁都因岁月渐被腐蚀,好象它们随时会倒塌,时光在这里沒有走远,危房里住的多半是外来务工者吧?!在颜市繁华处勉强找到一个落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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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喧哗,我安静游走其中,品味另类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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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昨夜,我梦见自己不会写“袭”字,心里焦急,不知所措,一个字,一个符号,记录了我所感知的人生。

      四月十四日,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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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埂边的野花沾了一身细碎的水珠,野生的麦子长的很可爱,结的麦穗尾端象燕子,线条自然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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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张蛛网,挂在枯死了很久的一枝黄华残躯上,挂满一串串露水,在微风中有点不堪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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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市庙弄,周家老宅内的一囗井,井圈磨的混钝,内壁长满苔藓,井底映出些许屋檐,或许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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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山门附近的一株,结黑色的果实,真不怎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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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货币将商店里的一份三黄鸡带到了虞山阴凉山林中一块山石之上,三黄鸡表面上黑点不是鸡毛,是头顶树上飘下的不知名物,仗着喝酒消毒,我照吃不误。酒酣处,醉卧山石,想及武二郎来,可惜颜市没听说过大虫。

      雾在慢慢散去,若不是霾,我会一直喜欢它的。九八年,伊桃花看见李庸站在田中间,头发乱糟糟,胡子拉渣,嘴里叼根香烟,微露着焦黄到发黑的牙齿,皮肤晒的乌黑,使他看起来有六十岁,他双手沾满乌黑的羊糞,傻傻地笑,而他的背景是一排水杉,被一层乳白色的薄雾拦腰截断,刚撒到麦地里的羊糞在伊桃花和李庸之间冒着袅袅热气,隐隐融入那层雾……呵,我只是想起九八年,那个《乱了》故事里的一个小场景了。

      四月十四日,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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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市河东街很老很窄很长,枕河而筑,河也精致,仅宽一二米,颜市虞山伸入城中,其中山涧之水入城汇成七条小河,(有诗云十里虞山半入城,七溪流水皆通海。)这七条小河若琴之七弦,故颜市有琴川之称,这些小河串城而过,两岸人家几可隔窗递物,老城区老房子老味道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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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桐街,学前街,午桥弄,阁老坊,南泾堂,粉皮街,一些窄长小街弄堂,似乎与时光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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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庙前象这样废弃的古老石块有很多,估计在是那场场荒唐的运动中破坏所致,包括一只数百斤重的神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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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生九子,各有名称,分司其职,可惜名字拗囗,我总记不周全,只知驼碑者是其中之一。)底座,文庙建筑重建,完工在即,红漆鲜亮,只是个形象问题,倒是那座桥是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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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古色的桥栏总是值得抚摸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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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泾堂庞宅,庞家在颜市颇有声名,庞鸿文,庞薰琹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家学渊源还是有很大关系的,老宅依稀旧模样,院中翻建管道,把不大的地方掘的一塌糊涂,我径往里走,总算看到囗老井,石围栏不知何时被哪位大家砌了水泥,要不是水泥剥落,井又置的太偏,我差点就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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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近德很小时就听父亲说起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遭报应谓之天开眼。相对应的是地眼,天眼观人行,地眼见人心,地眼就是指老井,据说它可以看见人心在想什么。

      我很想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所以逢老宅,我总要到后院找老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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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皮街,老房子斑驳潮湿的墙脚,苔藓长的欢,不为如织行人所动,在繁华之中静悄悄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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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梅广场巨大广玉兰树下的大理石长凳上,一部手机安静地睡在上面,我打开它的通讯录,找到儿子一栏拔通,告诉他我捡到了手机,可以来拿一下吗?我等在石梅广场。

      旁边一位男子五十余模样,一杯茶,一瓶白酒,两样小菜,一本又厚又大的书,喝的满脸通红,书看得入神。

      片刻工夫,手机女主人过来,就在中年男子旁交接了手机,大姐忘了说谢谢,我们说话声蛮大,但自始至终,男子连头都沒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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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想问下男子什么书这样精彩,什么酒这样让人沉醉,最后,我也只是在远处,偷偷地照了张相片,把他写入了我的朋友圈。

      世界安静着,世界安静靠近我,缓缓走入我眼中,变成了字,排列着,拼凑出一页无序的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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