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节初四,我们从娘家回来。坐了一天的火车,路上倒了两次。来到自己所在城市已经到了傍晚,本来可以再坐上一个小时汽车就到家的地方了,可是就差半个小时,没赶上汽车。
因为疫情,汽车比往常更早停发了。很多地方已经不能再进去了。我们这边还在通车,只是一天只发两趟,这最后一趟我们只差半小时没来得及赶上。
准备打的回,一问价格,比平时涨了三倍,我们舍不得花那个钱。
我们接着在住宿与走之间徘徊。找了几家旅馆,发现价格也都成倍的往上抬。这时母亲还打来电话问我们能不能回到家,是不是因为疫情回不了,我说已经到家了。只是想让她放心。
就在这想想走走的过程中,也不知不觉地到了半夜。既然已经到了半夜,再过几个小时也就天亮了,就在车站忍一晚上吧。此时也只有等坐第二天的汽车回了。
我们来到售票大厅,等着早上的售票开始。只是正当大半夜的时候,气温也越来越低,为了找个暖和些的地方,我们转了好几圈,最后在旁边小的售票厅里找下个地方,坐下来在那里休息。两人把行李放在地上,人趴在上面,靠着墙,休息着。
这小售票厅里还有一对夫妇和一个小伙,大家都在一个小厅,相互聊了几句疫情、和家的地方等,也难得这时有人相陪。
小厅与大厅之间有一道大门,大门一开,两边都可以走人,到了晚上这大门就关上了。因为疫情期间,车站工作人员需要时时给空气消毒,他们来来回回的穿梭在大厅与小厅之间,把我们几个赶得不停地站起身来挪动地方。想休息一夜也没得安宁。
爱人这时就发现这样消毒是个问题了。消毒功能时效短,需要雇佣人工不停地为此忙碌。如果不用人工作业,可不可以实现这个消毒功能呢。
他平时就是个爱在生活中动脑子的人,他一旦发现了什么问题,就要想办法让它解决。
那时的我,因为坐了一天的火车,本来就很困顿,根本就不会对外界的事物还发生兴趣,可是爱人他不一样,他不仅没睡着,还一直在观察着工作人员手里的喷雾器,这每隔一个小时就消一次毒的工作,人也是很辛苦的。
他在想能不能有一种装置可以替代人工服务。比如由装置本身散发出消毒类物体,对环境自然地进行消毒,在范围广、人又多的地方可以发挥它的作用,而且这种装置简便、易安装等。特别是在医院,人多又集中的地方,再由人工来做清毒的工作更易增加病毒传染的机会。
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对此事已经开始有所思考,只是回家后因为单位一直没通知上班,我们都在家里坐着。他做起了这个方案的设计,这时我才晓得,是他在那天夜里就产生的想法。
几天后爱人开始在电脑上做图,结合构思分析,研究方案的可行性,从哪里放置这个物件,怎么给物件里添加消毒产品,怎么实现它的功能等等,做起了方案,并写出了方案说明书。一页一页的写过去,改了又改,反反复复。二十几页纸的说明书,大概在两个月后准备了初稿出来。
那时每天的他因为需要动脑子,一只手总不由地在脑袋上搓来搓去,把头发搞得一股股地往上竖,像把他从风机里捞出来的一样。
把方案要准备寄出去了。记得在寄稿的那两天,已经出去准备寄稿的他,不一会儿就又从外面返了回来,问他落下了什么,他说又想到哪个地方需要再进行更改下,于是又打开电脑,在图上改改写写起来。
我比较愚笨,也很肤浅,还责怪他来来回回跑来跑去的好笑。
他在做完方案寄给专利审查局后,大概经过四五个月样子,初审就下来了,通过初审。
接下来就要做实际项目的测试工作了,做产品测试涉及到的现实问题很多,我们这俩工薪阶层,根本没什么本钱,更没什么人脉,他指望上班后到了厂里,跟领导谈谈这件事好让他做做研发,可是上班后不到俩月,厂里竟把他辞退了。
什么原因他没讲,也问不出来。
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我爱人的长处就是爱研究这些生活中的小发明。可能像他这样的人也有很多,他们有自己思想的特别之处。他自己设计电路板和单片机程序,有的产品也通过电路板结合购买回的零部件手工组合了出来。
但目前研发的这个项目,需要涉及的零配件就比较复杂了。没有一定的经济投入进去,是不可能研发出来的。于是他不得不停了下来,乱了思维,没了头绪。这一停,又快一年要过去了。
必竟每个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如果上天对他这样爱生活思考的人再多一点宽容,如果这世界的速度不只是在以金钱唯上的观念向前跑,能再多一点点发现善的眼睛,让他做出希望的产品出来。那么也是对当下最好的回报。
这个通过初审研发的项目,可以延长消毒时间的地面装置,可装在公共场所,也可以安放在大路边上,只要行人踩在上面,自动发挥它的静化空气的作用。
这对我们每个人来讲,怎能不是多一份现实的宽慰呢。此时只待有实现它的那一天。
都说人类在进入16世纪后就开始了科学革命,在这场革命中,人类承认了自己的无知,发展出一套以观察和数学为中心的现代化科学体系。
在推动社会发展的同时,人类的未来变得充满未知,智慧设计很有可能取代自然选择,成为生命全新的游戏规则。那么做为这样爱思考的一个他,岂能不是有着不可或缺的推动时代作用的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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