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六年,每一年我们家雷打不动的保留节目,就是在接近年关时,像候鸟一样南下迁徙:奔赴我们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家——江西。
刚结婚时,我们两个早早准备,感觉一路都是新奇。虽然唯一的那趟绿皮火车,每次晃晃悠悠,也只能把我们送到家乡的隔壁县——九江。剩下的路程,我们带着大包小箱,马不停蹄地赶到九江的汽车站,运气好的话,会买上即将出发的那班车(因为每天班次有限)。这样就可以在当天晚上,虽然不知道会晚在什么时候,但是知道一定会到家的。
后来有了孩子,以上的大包小箱都是小事,还要照顾孩子的吃喝拉撒,一切,都又把旅程拉成了几倍长。其中有两次回家的路程,至今还印在脑子里,时常会和先生聊起,一起回忆当初的那些点滴。
第一件事,说起来还有些搞笑。我们从绿皮火车上下来后,算是顺顺利利坐上了九江到鄱阳的大巴,那时的大巴,不过是个近乎小型的旅游车。车上满满当当,不缺一席,一开始出发,司机就把车里的电视打开,知道这又是一个无聊而漫长的旅程。大家都被电视里的欢声笑语吸引着,不看电视的,也不知觉中进入了梦乡,我抱着孩子歪在座位上,迷迷糊糊也快晃睡了。突然听到有人说了一声什么,因为地域限制,这边的口音我得完全靠先生翻译了。紧接着,车上有过一阵骚动,然后转了个大弯,大家开始笑着说着互相聊起天来。先生告诉我,原来是司机师傅走错了路,我们又原路返回了………车窗外的风景对我而言都是一个样,于是我抱着孩子,一下子放心睡去。这一次,算是好事多磨吧。
第二件事,前面的路程都大同小异,那年冬天,下了一场罕见的冻雨。所谓冻雨,就是下完雨后,湿漉漉的有寒气逼人的天气,一下子把雨冻在树枝上,冻在路面上。我们好容易下车,被困在离家三十里地的小县城,抱着孩子,拖着箱子,往下再没有车可以通到家里了。我们哆嗦着站在路边等,天已擦黑。这时有个面包车小心地停过来,问了我们的地址,就直接招呼我们上车,一路未停,一直把我们送到家门口,我们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叫他下来取取暖,歇歇脚,他就开着车转头回去了,原来还不是特别顺路。
后来,我们买了车,这些年回家时,大包小箱都尽数丢进车厢,一路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磕磕绊绊。却依然时常想起回家路上,遇到的那些温馨。
家,永远是烙在游子心中深深地印记,永远是游子心中深深地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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