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死太远,看不清、看不透。活着是生,有牵挂、有羁绊。
快十年的朋友,好像我们认识之前他的父亲就瘫在床上了。那么多年了,对他父亲而言可能也算是一种解脱。
孙是个要强又厚道的人,有心事从不展现出来,我也不曾看他求过谁。这次给我打电话听他电话声音那头依旧平静,但这次他在求我帮他。父亲去世了,家里这边没什么亲戚,指不上,哥几个,替我照顾我妈,看看我爸。
在外地上大学,没能看到父亲最后一眼,甚至丧事第二天才能赶来,他到底多难受我不知道,也无从体会,从他脸上也读不出来。不过他能开口找我们,对我们来说也算是很欣慰,所以知道以后我们都立刻赶过去了。
几天下来我只在送殡这天听见了孙伯母的哭声,亲戚只在送路和出殡的时候来了,除了孙伯母,没有人落泪,孙也没有,他不敢也不能,父亲走后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要照顾母亲,有太多的事压在了他的肩上。看着孙伯母头上突然多的可怕的白发,我知道我没有办法给予他们什么安慰,只能是尽可能安静的帮帮他们罢了。
孙下飞机时是我去接的,我接过他的行李,放上车,他还是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我说话。可我却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他像平常一样,根本看不出什么,平常的让人心疼。这一路让我觉得很是煎熬,我倒希望他哭出来,至少是在这车里,不用跟我强撑着,终于到了他家楼门前,看着那几个花圈,我才捕捉到了他泛红的双眼。
葬礼很简朴,十一个花圈,有九个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一点心意,亲戚们也只有孙的舅舅留下帮衬,说真的我有点生气,替孙家。
孙一直在和我们说着谢,搁以前也许我们都得调侃,但这次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送路的那天晚上,我们兄弟几人帮着孙走这一路。那天晚上能来的几个兄弟都来,即使这样人也少的可怜。花圈两个捆在一起一人拎着走,我扛着马走在前头,紧跟着引路人。孙还是没有落泪,在焚烧起来的火堆前,孙跪在那里。也许是生者与逝者只差一扇看不见的门,我总感觉火光后面就是另一个世界,而孙是看着火光在诉说着什么。
最后的最后,出殡回程,上车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那么多天这个男人终于落泪了,也只是偷偷的落泪。
生死是每个人注定的事,活着的时候我们拥有的都带不走,却会留下很多,我相信科学,但我宁愿在有些事上相信命数,但愿这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吧。
今日孙家有丧事,恕报不周,亡人走,生人泣,天命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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