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睡得早，次日醒得也早。
就着台灯，读上几页书。然后灭掉灯，让自己处于黑暗中，让念头如水般流过。好的，不好的，任其经过，不抗拒，不评判，它们只是念头而已，是不知疲倦的心的杰作。
植物的种子
来来去去，无影无踪，就像暖气管道中的蒸汽在呢喃，在变换着自己的形体，带给人们温暖，而成为了有用之物。如果是夏天的蒸汽，人们恐怕躲避还嫌不及。同是一物，人们以功用的眼光看待，就有了成见。
光线渐强，听见走廊里的脚步声，已经有人为生活开始奔忙。起身进厨房，拧开火做饭。切好红薯丢进沸水里，又抓起一把米撒进锅里，切碎几粒枣子放进水里。让它们在炉火的威力下相互浸润，熬成一锅粥。这些材料改变了形体，由生到熟，滋养着我们的身体。这种智慧——火的利用，先人经过长期的探索赐福给我们，心中感恩不尽。
踱至阳台，看到盆草的叶子有枯黄的。不知它们哀叹、诅咒过冬天没有？草们喜欢的是春夏季节吧？它们可以依着温暖可心地成长。探出长长的茎秆，撒出一嘟噜一嘟噜的新叶，开出素白的小花。可现在它们只能缩手缩脚，忍耐着严冬的威力。
一条嫩绿的茎秆闪入眼帘，不知什么时候诞生的。日日经过它面前，怎么就忽视了它的潜滋暗长了呢？
粗拙的茎从根部钻出，像要伸出一米的架势。茎的顶端抽出了花穗，还没有膨胀开，紧裹着深不可测的能量。
那盆散尾葵，几年前已将与屋顶接轨，也开出了淡黄的花。我为它们喜悦着，也担心着：一大丛的茎秆，密得有点儿喘不过气。家人把粗壮的几株伐掉，给弱小的腾出生长的空间，才得以使它们不断更新着自己。
这些草木，多年如一日静静地立于阳台。它们顺应季节的更替，不计较气温的骤变，不贪恋花肥的供给。有时连清水的灌注也不及时。它们也曾枯黄过，但一见水就又滋润起来，活泼起来。在花季就开花，在淡季就蓄养，不愤不疾，以一颗平常心过着日子，成熟了安然的年华。
它们不拘于一种形态，一种所谓的壮美、繁盛，就有了无限的可能性，有了多样的貌相和精神状态，有了说不出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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