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楼下的小贩准时出现。今天那三批人碰到了一起,叫卖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卖的东西都差不多,喊得也无非是相似的四川顺口溜。
五点二十,我把所有的菜都切好,开始准备下锅。她和他儿子从外面回家,钥匙在她儿子的裤腰上,还没进门就能听见叮咚晃荡的声音。
六点,爸爸下班。从那个家里打电话回这个家,问她今晚吃什么,地里的菜长得如何。
…
我不知道这是第几天重复这样的生活,当我每一次准确的预测出下一分钟会出现的剧情时,我发现这样的日子已经开始很久了。
我虽不喜欢过于热闹,但处在这个年纪内心难免容易被刺激吸引。
然而我却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情绪高涨的感受了。
前两年经常打辩论,准备期间累得满脸写着疲倦,无数次徘徊在放弃与坚持的边缘,后来到了正式比赛,内心的情绪突然变得饱满,像是把真理握在手中那样自信。过程中每一刻的精神都集中在场上每一个人的嘴巴上,脑子飞快的运转,各种思想争先恐后的跳跃着,摩擦着。
大多时候我们会收获胜利,接下来就是一群人的狂欢。
有过一次不甘心的失败,几个骄傲的青年一心只想喝酒买醉。
我很爱那段时光,一个比赛的周期不长,但里面却塞满了各种情绪,我用力呼吸着那里的空气,好像这样才能证明我是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
可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有了。
从1月到5月,为了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我几乎没离开这个地方。和她还有他,生活在一起。
这期间我思考过很多事情,但最后都无疾而终。
学习存在主义的时候听到一句话:
当人开始对生活状态提出为什么的时候,荒诞就产生了。
这个为什么,我问了四个月。
当然不是问我,因为我活得还算有目标,想尝遍人世间的酸甜苦辣。
这个为什么,是问她。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几天都没有笑容?为什么同样一道菜可以吃一个月?为什么因为一点小事就开始厌弃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为什么?
以前爷爷在的时候,我很少回来。看着爷爷每天准时起床锻炼,对谁都笑脸相迎,喜欢听音乐,甚至还和我听同样的流行音乐,有每天固定追的电视剧,会上街买很多提升生活品质小玩意…最重要的是,他懂的爱自己。
爷爷的生活给我带来一种假象,让我以为她也是这样。
可她不是。
她的世界没有她自己,或许也没有别人。只有无止境的叹气,埋怨和不断重复的日子。
没有娱乐,没有朋友,没有热爱,没有自己。
这样重复的日子真的太久了,我从刚开始在夜里崩溃,到现在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我不想这样下去,可我离开了,她又怎么办呢?
一个寻找生活的人去拯救一个失去生活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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