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女孩，女人》2

2019年4月18日 星期四

小说《女孩，女人》2

黎雷3岁10个月时，一个下雨的夜晚，黎家迎来了第二个男孩雷雨。哭声非常响亮，似乎想要盖过屋外的雨声，又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哭诉。

第二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微风吹过雨水洗刷过后的绿树叶和禾苗叶，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

黎雨乖乖地睡着了，不哭不闹。黎雷很好奇地看着这个皮肤皱巴巴的眼睛总是闭着的小不点。

家里大人在心里无声祈祷着这个小孩一切顺顺利利利利索索地长大，希望不要再有什么遗憾。看着窗外的好天气，他们觉得这是好兆头，心头一片明亮。

黎雨不愧是她们心心念着的希望，长到两岁多，说话非常利索，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睫毛长长的，密密麻麻的，眼睛贼亮。只要他醒着没睡，一旦哪个大人说话，他就会睁大眼睛专注地看看着说话的人，等对方说完后，他就笑一笑，好像他都能听懂一样，然后继续玩自己的。

黎雷很少说话，他尽量用单个字来完成一句话的意思，实在不行就说一个字等会再说第二字，同时辅助手势，他不想别人看到他挣扎般挤话的难堪样。比如他带着三岁多的黎雨在山坡上玩石仔，看时间差不多要回家吃饭了，他就拉一拉弟弟的衣袖，单说：“回……”

弟弟玩得兴起不想走，头也不抬地说：“还玩会嘛?”

黎雷就伸出5个手手指头，过一会弯一个手头，过一会弯一个手指头，等到五个手指头都弯曲完了，黎雷就拽着弟弟的手往家赶走。就算弟弟斜着身子眼睛还长在小石仔上，嘴里嘀咕着：“哥，再玩会吧……”

黎雷一个字都不会蹦出来，只会加大拉扯弟弟的力度，一刻不缓地往家走。

慢慢地，黎雨习惯了黎雷的交流方式，很多时候他看看哥哥的眼神与动作就大概知道了哥哥的意思，有时在哥哥没反应没表达时，黎雨就去做了，然后还挑着眉看着哥哥申请表扬。即使大部分时候，黎雷似乎无动于衷毫无表示，但在黎雨心理，哥哥是不好意思以及羡慕自己的聪明与活泼好动的。

家里有两个男孩，孩子喜欢玩那些石仔、蚱蜢、青蛙、小虫，还喜欢赶得鸡飞狗跳，一刻不得闲，身上泥一把灰一把的。

黎家奶奶一边嘴里不停吆喝着说：“你们两个捣蛋鬼能不能消停一会呀!”可是脸上却乐开了花。因为人丁兴旺就代表着希望，代表着黎家有后了。调皮一点也说明孩子身体好脑子活。看看家里的房子有模有样，儿子儿媳孝顺身强体壮，两孙子长得也周正聪明，虽然大孙子有点结结巴巴，可是又不是不会讲话，总比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好多了，人啦得知足，不要那么贪。

有时候黎奶奶晚上睡不着时，就在心里和老头子对话，说我没有对不起你们老黎家呀，一家慢慢地兴旺起来了，可是有时我也怨你你，你说你虽然痛了那么一下，就离开X享福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又当妈又当爹，最惨的时候是要假装强硬逼着自己当个男人硬撑起门面来。不过呢，托你的福，儿子儿媳孝顺，没什么矛盾。不像那村头的老张家，两儿子没鬼用，两儿媳联手发疯将老张老两口赶出了家，老两口被逼在山脚搭了一个棚子，一见面，他们老两口就是鼻涕一把地诉苦，他们倒是忘记了以前你离开没两年时，他们老两个联合两儿子和我们母子两个争那山头的一块平地的神气样了。这世道呢，人在做，天还是在看的。你就安心在那边吧，平时呢多保护保护家里，我呢，在扶持扶持他们几十年，到时老了完成任务了就去找你。